听到这里,余蒙蒙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有极大的不适感。她的胃甚至开始抽搐,令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腹上。她禁不住开口问:“你吃了吗?”
“吃了吗?”活阎王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般,俊逸的面庞仿佛面具一般地,随着他愈来愈响亮的笑声而渐渐地剥裂开来。无论是笑声,还是眼神中,都有一种近似于绝望般的癫狂。
余蒙蒙看得很不舒服,自忖失言,脸上近而还露出了懊悔来。
她不该问这些的。
“本座还有别的选择吗?”活阎王一边说,一边回忆起来那段他至今都不愿意面对的经历来。
幼年的自己,是如何忍着恶心,一边流泪,一边反胃,然后一点点的将手中那团血肉模糊的死物生肉送入口中。
否则,已经奄奄一息的自己,面临的便是死亡。
他……没得选择啊!
那种咀嚼一下,就恨不得吐出胃中全部食物的恶心感受,他至今也无法忘掉。那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即使是如今再夜渊盟中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几十年,他也无法抹去。还是会不断在在梦中重复这一段经历。
然后,无数次,在各个午夜或明或暗的月光中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
听到这里,余蒙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脸上是尴尬而又无措的表情。她眼睛睁着,内心快速地反应着,嘴上却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塞了个紧实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刻,安慰该是有多么的矫情而苍白呢?
余蒙蒙不是不愿意这么做,只是怕一个不留神,就将活阎王刺激得更是无法从这种几乎要淹死人的无助悲伤中脱离出来。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活阎王,不发一言。她等着,等着活阎王继续说,等着适合她开口的时候再开口。
正对着余蒙蒙,活阎王看着余蒙蒙忽而沉默安静的表情,以及眼中有隐约的泪光,一直都紧紧绷着的心弦松散了开来。
他已经活了小半辈子了,明白看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看也她的眼神。
这个眼神中的真诚令人无法怀疑。
“县主是在同情本座吗?”然而,他已经习惯了不相信,习惯了对任何人都冷漠,嘲讽地看着余蒙蒙,如此说道。
他不需要同情。即使它再真诚,也不是支撑他活到如今的力量。
支撑他活到如今的,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