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这两天,扬州没事吧?”钱逸群觉得自己有点像老学究,连忙错开话题。
“扬州没事,”郑翰学道,“扬州人事就多了。”
钱逸群静静地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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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等他解说。郑翰学本还想卖个关子,见状只好自己说出来。他道:“最近这两天,各路江湖人马都齐聚扬州,城里的客栈、青楼、娼窑都住满了,闹得好大动静,知府着令严查路引,但是人还是一波*地聚过来。”
钱逸群眉头微蹙,这谣言传得比报纸还快啊!若说没有幕后推手,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扬州人苦不堪言,问他们,却说是来赏琼花的。”郑翰学不屑道,“还有两个月才是花期,现在来赏什么琼花?再这么下去,官府恐怕就要关城门了。”
“这么多人涌向琼花观,估计观里的压力也很大。”钱逸群道。
郑翰学点了点头,道:“如今扬州城里的江湖人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都跑去琼花观里闹事,恐怕山门都得挤垮了。”
钱逸群知道山门倒是不至于挤垮。琼花观也是东南一大丛林,山门巍峨,十分气派。回想上辈子学校春游秋游,整校出动也要将近两千人,一样能够平安无事地逛动物园……不过江湖人士可没有学生那么守纪律,更没有老师在旁边拿着喇叭喊:“走快些!”“别摘花!”“那谁谁谁踩到草坪了!”
……
如何保住这个祖师道场,是陈致和以及所有道人都关切的一大问题。
有人说关了大门不许人进来。但那很可能导致江湖人士们夜游琼花观,别说挤塌了院墙,光是踩得一墙脚印也让人受不了啊。
又有人说让官府来守门。可是官府不是道士家开的,他们拜的是皇帝,不是三清。要想军士守门,先封个国公再说吧。
陈致和不愧是众道人推选出来的监院,虽然平时看看此人庸庸碌碌,只会与香客金主应酬,真的碰到大事却也能够站出来挑起大梁。他提出了唯一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卖门票。
玉钩洞天不同于翠峦圣境,进入途径不仅仅有琼花、落黄泉,还有彻地符。天师府的人肯定不会去学落黄泉,施食济炼的月份也决定他们难以取得琼花,所以他们进出玉钩洞天,用的便是彻地符。
这符并不难画,身为琼花观的当家,陈致和也从张天师处学得了此符的画法。原本他答应钱逸群,参加完论难让他下洞天一行,便是打算拿张彻地符给他。谁知钱逸群突然离开,连符都没拿。
“这符说来也不难画,我们观里也有两三位道长能画,”陈致和道,“便赶着先画一些,凡是想入洞天的,花钱来买就是了。”
陈监院的这个想法就如治水,堵不如疏。一旦你封死了别人的路,别人自然要跟你拼命。相反,你若是开一条路出来,不到迫不得已谁愿意拿命来拼?
“这不合适吧?”客寮、总理纷纷嘀咕。
天师府每年都会派人来琼花观小住,众人都以为这是龙虎山视琼花观为支脉,加以支持,谁都不知道这洞天的事。这回张天师亲自来,将这个秘密说破,并传了彻地符给陈监院,这才算是将玉钩洞天交付给了琼花观。
若是自己将这个秘密传出去,天师府会作何感想?
“光是这样自然不行,”陈监院道,“还要开一道侧门,修条直路,两边砌上矮墙,笔直通道玉钩井,这样便不会妨碍观里了。”
当你保不住一件的东西的时候,可以拼命,可以逃跑,也可以舍弃。
陈监院内修外炼,对于“舍得”一道看得比众道人都要透彻些,深知“舍”方是“得”的道理。若是不舍了这玉钩井,恐怕这千年古观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模样。
“买得起符的,可以早些入洞天。”陈监院道,“买不起的,便等琼花开吧。想来这琼花终究难逃一劫。”
“陈爷,天师府那边若是……”
“若是他们不高兴,自然可以派人来守着。”陈致和坚决道。他知道阴山法脉的人也年年入井炼取阴魂,宛如自家花园一般。每每想起便泛起一股恶心,不免埋怨天师府的人竟然坐视不理。既然你可以看着阴山术士在下面乱来,我为什么不能放人进去游览呢?
陈监院做了这个决定,第二天便有道人在运河码头招了一帮短工,破墙开路。江湖上也传出一个消息,其实玉钩洞天靠琼花是下不去的,必须要天师府的彻地符才行。
有人问:“那符哪里能买到?”
琼花观,山门殿!
原本给信士请香的地方,现在坐了个道人,身边站着执棒道士,一张彻地符五百两起价,每日三张,价高者得。
钱逸群回到观前,听人解释了简单的拍卖规则,心中暗道:陈爷,您哪一年穿越来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