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互相伤害”,宇文温用这种办法,让崔达拏领教了何为“山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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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山路崎岖”。
宇文温为什么不急着和对面的土鸡瓦狗们决战?很简单,他要考虑到将来,毕竟朝廷给他的任命之中,包含了“都督岭南诸军事”的使职。
也就是说,他不但要打下岭南,还得安抚岭南,否则岭南一日不宁,他就一日不得“擅离职守”回中原。
崔达拏无所谓宇文温一辈子都在岭南喂蚊子,不过宇文温要通过爬山,让对方知道自己为何要谨慎从事。
“崔长史,你觉得官军如果在大山之中行军,如今日这般翻山越岭,数日之后,还有一战之力么?”
“下官觉得...怕是不能。”
“在四会地界安营扎寨的俚僚兵,他们若要和官军野地浪战,确实是土鸡瓦狗,可若是坚壁清野,躲到山中,你觉得官军四处追剿的话,要多少年才能平定俚僚叛乱?”
“呃...下官不知,但官军将士骁勇善战,只要在此将俚僚兵一网打尽...”
“崔长史,料敌从宽,此处不比中原,到处河沟交错、丘陵起伏,我军能击溃对方,但骑兵无法悉数将其围歼,只要那些俚帅、洞主跳河或乘船逃走,回去之后召集部众进山,你让官军剿到何时?”
“昨日,崔长史曾说岭南到了夏季暑气升腾、烟瘴弥漫,所以要求寡人速战速决,尽快拿下番禹,可这些俚帅、洞主分散到各地顽抗,届时官军四处奔波,那要累死、病死多少将士?”
“这些人若假意投降,待得官军主力撤离后再度作乱,到时朝廷再派遣大军南下平叛,你不觉得这样是更加劳民伤财么?”
宇文温说了这么多,崔达拏却不为所动:“大王,此非避战不出的理由!”
“当然,能战方能言和,官军要想平定岭南就得能打,这样才能威慑岭南的俚帅、洞主,可是寡人也要收服人心,以免这些人日后反复,劳民伤财!”
“大王要如何收服人心?”崔达拏说到这里,不由得语出讽刺:“就凭说服那个冼夫人?”
“此是自然,冼夫人是岭南最有威望的首领,若能说服她,岭南定矣。”
崔达拏根本就不信宇文温说,他久闻岭南俚帅、洞主之间相互讨伐不休,哪里会有什么一言九鼎的人能代表岭南民心,尤其那个冼夫人,区区一个老妪,有何本事能号令各地首领。
不过今日这次爬山,确实让崔达拏累得半死,宇文温之前说的忧虑,确实有些道理,他希望岭南战事早日结束,自己便能回京复命,但作为岭南道行军元帅长史,一旦岭南叛乱不定,他也得留下来陪着宇文温喂蚊子。
开什么玩笑!离开京城太久,尉迟丞相身边哪里还会有我的位置!
崔达拏做监军长史来岭南,是来立功刷声望而不是为了长期远离中枢,那将毁掉自己的前程,所以他没再坚持,拱了拱手服软道:“大王所言甚是,也只能宽严相济了。”
宇文温哪里看不出崔达拏口是心非,不过他不在乎,反正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乱来。
看向面前的风景,他心中有些无奈,毕竟和原本的历史不同,他手上没有陈后主的劝降信,没办法直接让那位被后人誉为“岭南圣母”的冼夫人心悦诚服归降。
只能边打便谈,所以要有个度,既不能让自己的将士出现无谓伤亡,也不能逼得冼夫人来个鱼死网破,带着部众进山打游击,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情报显示,和周军对峙的俚僚兵,其‘主帅’就是那位冼夫人,所以只要他说服冼夫人,那么岭南余下各地就会不战而降,省下许多事。
可据抓回来那些舌头的口供,冼夫人似乎抵抗的意志很坚决,想到这里宇文温不由得纳闷了:
我...官军和老人家好像没什么过节吧,浈阳一战也没害了她哪个孙子的性命,怎么老人家要来个不死不休?
魂淡,莫非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