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紧急,宇文温不可能只在西阳招兵建新兵营,所以要一边打仗一边补充兵员。
经过挑选的降兵、俘虏,还有老实巴交的青壮,随时补充到虎林军中,有些新兵是从来没杀过人的平民,经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后,就在战场上跟着老兵学习如何战斗。
所以即便恶战不断,如今的虎林军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一千,在战场上学习战斗的新兵,成长速度极快。
虎林军打仗讲究纪律,靠严格的纪律和强敌作战,而守纪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除了在极其严格的新兵营接受训练,还得看士兵个人素质,首先要求的就是“服从”。
那么,昨夜积极救火的人,至少“服从”一项做得很好。
宇文温正要起身离去,找“替身”、行军元帅司马阴世师,对方却先找过来了,昨晚己方兵马攻入敌营之后,宇文温的帅旗就立在粮仓不远处,彰显自己的位置,方便指挥各部兵马。
只是留在帅旗下的佐官们由阴世师统领,按照预定计划、方案,是阴世师代为处理一般事务。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宇文温不放心着火的粮仓,要亲自指挥灭火,所以其他军务就由阴世师代为处理,没大事无需禀报他。
当然,若是有敌军反扑,照着帅旗摸过来反扑,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替身”阴世师。
见着同样忙了一夜的阴世师匆匆赶来,宇文温张口就问:“战况如何?”
“回大王,我军大获全胜,左城已下,在我军牢牢控制之中,敌军四处溃散,初步统计,俘虏了两万八千余人,其中包括士兵和随军青壮,甲仗、旗帜和辎重无算。”
“活捉或阵斩的敌军将领人数还在统计之中。”
对此结果,宇文温毫不意外,不过问题照样有:“这统计数字的截止时间是几点?”
阴世师闻言看了看怀表,随后回答:“如今是八点十分,统计数字是七点二十汇总的。”
“下一轮统计数字,何时能出来?”
“回大王,各部兵马连夜追击敌军,此时陆陆续续返回,必然还有战果,下官将于十二点前,将第二轮统计结果上报。”
自从去年在白苟驿“偶遇”宇文温,阴世师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剧烈变化,一年多的时间,他得到了大量机会磨练,如今处理起繁杂军务游刃有余,也习惯了宇文温的行事风格。
宇文温对阴世师的表现很满意,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一个人:“贺兰宽呢?是死是活?抓住了么?”
“回大王,下官一直未得此人消息。”阴世师说完,顿了顿又补充:“大王,也许此人已经被生擒,或者没于乱军之中,需要时间确认。”
宇文温点点头,没说什么,向着帅旗方向走去,阴世师紧随其后。
对于宇文温来说,今日凌晨爆发的战斗,本来能以另一种形式结束,虽然结果都是他大获全胜,但本来可以胜得轻松些。
本来要充当内应的敌将贺兰宽,没有接受他的善意。
宇文温是真心劝降贺兰宽,然而对方铁了心站在尉迟氏那边,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但还是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宇文温觉得有些想不通,他琢磨着莫非自己和贺兰宽有什么仇,亦或是他父子三人和贺兰宽有什么仇?
想着想着,宇文温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悚然而立:莫...莫非...当年血气方刚的宇文二郎宇文亮,把发小贺兰宽的心上人撬走了?!
夺妻之恨..咳咳..
宇文温干咳起来,因为这种设想太离谱了,然而他是真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贺兰宽为何死了心,要跟着尉迟氏一条道走到黑。
可如今人不在面前,也许贺兰宽逃了,也可能没于乱军之中,尸体没有找到,宇文温觉得自己心中的疑惑,恐怕得不到解答。
来到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处,宇文温刚开始处理军务,却听得外面喧嚣起来,侧耳倾听片刻,他听到似乎有两拨人在争吵。
而声音离大帐越来越近,似乎两拨人正在往这边来,接着不但响起打斗声,甚至有拔刀的声音。
听得这动静,宇文温起身往外走,心中疑惑起来:
谁活腻了敢在大帐前搞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