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好参与,而且离入冬没剩几天,我得尽快找些粮食,填饱手下人的肚子,除非——”古童尊者靠近过来,压低声音道:“巩老哥的存粮能分一点给我吗?”
“这件事我可做不得主,便是提一句也会惹来祸端。”徐础说的是实话。
古童尊者轻叹一声,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明白,谁家的粮食也不白来,都是用人命换来的。唉,总之你们来了就好。”
古童尊者已无话可说,拱手打算告辞。
徐础却道:“古童尊者稍待,我想打听一下汉州的形势。”
“丘五爷他们没说吗?”
“他们进入秦州比较早,一直没再关心老家的形势,不像古童尊者,在散关经常能遇到汉州来的降世军。”
“那倒是,我这里天天都有降世军经过,大股的已经深入秦州,小股还有不少,这两天稍微少了些。据他们说,汉州新任命一位牧守,打天成朝廷的旗号,四处攻占郡县,势力日增,对降世军也最为狠辣,抓到必杀。”
“古童尊者可知晓新牧守姓名?”
“说法太多,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应该是大族世家吧。”
“据说还有一支益州军进入汉州?”
“对,是有一支,据说是新牧守请来的援兵,有十几万,有人撞见过他们,真是强悍,所向无敌,现在只要听说益州兵要来,谁也不敢迎战,能跑多快是多快。”
“单于传令天下群雄前去拜见,汉州人去了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
“汉、益两军各自为战,还是合为一军?”
“这个我也不知道。”
“益州军的统帅是哪位?”
古童尊者挠挠头,笑道:“徐先生问得太细,大家都急着逃命,谁关心这种事啊?兵卒进城,估计徐先生要忙一阵,我就不打扰……那是伏魔天王与苦灭天王吗?”
“两位天王是我的客人。”
古童尊者大惊失色,“他们的队伍呢?”
“一直跟在后头,明后天应该赶到,愿不愿意进城,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徐础这位新头领,古童尊者原本就心存猜疑,见到沦为俘虏的两位天王,他更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开始后悔自己与徐础交谈太久,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急忙拱手道:“徐先生忙着,我先告辞……”
城里完整的房屋没剩几间,众兵卒还是要搭建帐篷,徐础住进其中一间,刚刚吃过饭,丘五爷进来道:“古童尊者带兵走了,让出几间好房屋,请徐先生过去居住。”
“这么快?”
丘王爷笑道:“他是害怕了,以为咱们要与几位天王交战,因此说走就走,他请我代为道歉,说他就不来与徐先生辞行了。”
“他愿意交出散关,这就够了。”
“哈,咱们不来,他很快也得离开,他军中粮少,再不去夺粮,早晚饿死在这里。”
“一切都与粮食有关。”
“当然,有粮的话,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汉州既是家乡,又有不少存粮……”
“徐先生不必对我说这些,我是愿意回汉州,大家都愿意,就是打不过汉州军与益州军,被迫无奈才跑来秦州。”
“嗯,我想多了解一些汉州的形势,五爷问到新消息没有?”
“已经派人打听了,暂时没什么新闻。徐先生换个住处吧,怎么说你也是大头领。”
古童尊者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舒适的住处,至少不漏风,他走得仓促,屋里的东西大都未动,徐础坐在铺好的床上,竟有一种如坠云端的感觉。
入夜不久,丘五爷带来不好的消息,“杜勾三、燕啄鹰、穆天子的兵卒全都投向百目天王,四家合为一家,要来兴师问罪。”
“百目天王有那么多粮食养四家兵卒?”
“还是在打咱们这里的主意呗。”丘五爷恨恨地说,“散关虽破,也能守上一阵,百目天王顶多坚持半个月,就得退兵。”
“嗯。”徐础倒不担心这件事,他甚至希望诸路新军都能来。
“对了,汉州那边有点新消息,说来也巧,徐先生从前是不是姓楼?”
“对。”
“新任汉州牧守是你本家,也姓楼,叫什么却不知道。”
“楼碍?”徐础立刻想到这个名字,此人是楼家第六子,一直在汉州为官,大将军曾想投奔这个儿子,因为汉州大乱,找不到人才作罢。
“想必是,原来徐先生认得,这是个好消息吧?”
徐础笑笑,觉得这是比百目天王更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