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他伸出手轻轻挟住其中一片,端详了片刻,又随手捏碎了。
叶不服回过身来,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耳边的鬓发,开口道,
“小姑娘,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你知道的,我有那段你没有的记忆,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毕竟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作为交换,你把你知道的叶不服,全都告诉我,怎么样?”
我知道。
我知道告诉他也许不是最正确的决定,甚至有可能,是错误的。
可是我怎么能抵挡诱惑。
知道前号主的诱惑。
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卷入这样的纷争中。
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阴阳眼这样心心念念,以命相护。
“好。”我抬起眼看他。
二少笑起来,笑容里尽然是意料之中的轻松,
他背后的枫林一片火红,阳光灼热得我眼睛发痛。
其实那个时候我早该察觉到,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究竟是谁,告诉叶不服,老白发和他错综复杂的关系,
从而来提醒他,他并不是之前的叶不服?
被自己的疑惑蒙住了眼睛的我,就因为这样一步步的错失,
失去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我先说为敬,以表诚意,”二少向我一拱手,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唔,也是在枫华谷。”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飞沙关的统领,我在啖杏林管事。
让我想想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半年前吧……
那次也就是打了个照面而已,并没有深交。
我只知道你们一行人从北方而来,途经枫华谷去明教。
我受人所托,护送你们一程。
那个时候的你非常的……怎么说呢,比现在冷漠多了,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像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一样。
不会说半个字,也懒得搭理别人的攀谈。
屠夫也不怎么说话,所以那会儿快憋死我了。”
我没有告诉叶不服,那个“我”根本就是前号主,而不是我,
只是含含糊糊地点点头,转而问了他一个问题,“我们那行人,有多少人?”
“两个人啊,不然我护送什么。
你,还有屠夫,屠夫你知道吧?那个奶毒。”
我点点头,“我知道啊。”
脑中浮现屠夫一身黑裙和脸上诡异的笑意,我咽了咽口水。
好奇怪,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墨香或者阴阳眼不在?还是老白发其实在,只是叶不服不记得了而已?
还有跟屠夫一直形影不离的破军,甚至都不在?
叶不服没察觉到我在想别的,继续说,
“后来那次之后我就逐渐跟你们接触过几次,
屠夫,破军,墨香,阴阳眼,还有你,都多多少少见过或者共事过。
尤其是阴阳眼,那个狗明教最喜欢有事没事去我据点旁边堵人,
然后美其名曰叫我出去打架。
明教打藏剑,嚯嚯打个锤锤哦,气死朕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在龙门那次阴阳眼笑嘻嘻地把叶不服按在地上的事情,
又无可避免地想到叶不服不小心说出来的那句话,
“这就是你暗恋已久的那个唐门啊。”
不是我。
是前号主。
突然间,二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打了个响指,
“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为什么第一次我就对你们印象特别深。
因为那一次,你们的马车后面,拖了两具棺材。”
两具……棺材?
我打了一个寒战。
我和那个毒姐,不不不,
是前号主,和那个毒姐,
她们带着两具棺材,千里迢迢从北边去了明教?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那两具棺材里,放的又是谁的尸体?
“棺材?”我重复了一遍。
叶不服看着我,点点头,“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棺材上还绑满了锁链,贴了不少符咒。”
“那……你知道里面是谁吗?”我问他。
叶不服摇了摇头,马尾随着他的动作甩了甩,“不知道。我所说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你还想听后面我跟你有接触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突然冲过来的人打断了。
我认出来,来人是叶不服的一个手下,经常跟在叶不服身边,
此时他却浑身都是新鲜的血污,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似乎负了重伤,
二少眉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扯着叶不服的袖子,气息微弱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首领……首领快走,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