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环着他的手臂,愈发的紧了,这一抱,仿佛能抱到天荒地老。
慕宥宸轻抚着她的背,目光柔和而惆怅:
“好!”
初见她,她十三岁,小小年纪,瞧着沉稳劲儿却不输他,再见她,她对他敬而远之。
后来,他们携手走过,细细算来,也有八九年了,他只想陪着她,一直一直走下去,只是不知道,他们要经历的,无法预知的,还有多少。
掠过桌边,沐千寻忍不住的扫了那字条一眼,脚步一顿,放在鼻前闻闻,眸子一亮,来了兴致。
这屋中整个飘荡的都是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儿,这字条也不例外,可是又不尽相同,浓郁的就好似用汤药泡出来的,味道很纯,不似屋中的药草味儿那般混杂。
捧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这纸薄薄的一层,却是不透光,倒是奇特。
慕宥宸静静的等着,权当是沐千寻不死心,还抱着侥幸,又不忍心戳破。
苦恼的环视着四周,那冷却的硬邦邦的饼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她的目光,又说不上来是为何。
干脆将字条贴到饼上,饼上的油一点点渗透纸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先的字迹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几近透明,极其明显的字迹!
沐千寻眸中迸发的光彩,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了几分,嘴角翘起的弧度藏都藏不住,按捺不住的喜悦。
手中紧紧攥着那张油乎乎的纸条,搂着慕宥宸的脖子,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
“云梦峰!是云梦峰!老头在云梦峰!”
慕宥宸挑挑眉,轻笑,幸好有她在,不然凭着他的性子,可要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了。
沐千寻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一颗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怪神医的这一招,还真是把他们祸害的不轻。
怪不得他会在前一天跟她要鸡蛋饼,怪不得他会留下纸条,原来都是他一老早就谋划好的。
他们可险些就永远找不到怪神医了,和这个老头相处,可真得多留一个心眼,比他们这些年少之人玩心还大。
沐千寻心情大好的抓过盘中的虾仁鸡蛋饼,胡乱的往嘴里塞,满脸的满足,不知是饼的味道好,还是她此刻吃什么都是香的。
慕宥宸信手夺过来,一丢,准确无误的盖在了那碗倾倒的粥上,戳戳沐千寻的额头,宠溺的责备:
“你呀!都凉了还吃,楼下又不是没吃食了!”
沐千寻俏皮的眨眨眼,浑不在意,这食欲还真得看情绪,她的肚子是懂她的。
“我们何时启程?”
“马上!”
沐千寻迟疑了一瞬,坚定的应下,还真不是沐千寻冲动,谁让这留香镇还有一个澹台皓痕呢。
她巴不得早些离开呢,之前若不是有怪神医的伤势牵绊着,她早就一走了之了,这下没有顾忌了,自然是要趁早跑路了。
门开了半拉,沐千寻探出半个脑袋,一眼就看见了守在她门前东张西望的夜晨,朝着她贼兮兮的招手。
夜晨见鬼似得指指自己,一步三回头的往怪神医的屋中挪,进了那个屋子,她还有命出来吗。
沐千寻迫不及待的将夜晨提溜就屋内,将屋门关的死死的,鬼鬼祟祟的模样,活像是潜进客栈盗窃的。
重重的拍着夜晨的肩头,一脸的认真,认真的夜晨以为她们即将要迎接一场血淋淋的厮杀,赫连玖漾杀上门来了。
“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交代你,你听,我说!
第一,给我们备两匹马,足够的银子,吃食,哦,还有水,总之就是必须的物件儿!
第二,澹台皓痕问起来,你就说我们走的匆忙,来不及道别,改日定会向他赔罪!”
夜晨呆愣愣的望着凌乱的四周,脑子半天转不过弯儿来,遂,沐千寻口中很重要的事,就是他们要走?现在?
“听懂了吗?”
沐千寻伸手在夜晨面前晃晃,慕宥宸背转身去,沐千寻犯起傻来真是不忍直视,可惜,看不到,他还能听的到。
“听…听懂了,所以主子现在就要走?那万一赫连玖漾再找上主子怎么办?”
“那…我们先走!等打发了澹台皓痕,你们再去云梦峰找我们!”
夜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沐千寻笑吟吟的样子,心底发毛,她怎么就感觉…沐千寻最近不大正常了!
没头没尾的嘱咐几句,也不道清缘由,收拾好行囊,二人便风风火火的上路了。
至于澹台皓痕,苦苦守了这么多日,还是只换来了夜晨的一句转告,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太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