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宥宸蹙着眉,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眸中满是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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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疑惑,这样的神色,在慕宥宸身上,是极为罕见的:
“雷公藤?雷公藤好似是毒物吧?在宫中都是有名的禁药,无端是不准人抓的。”
沐千寻抿着唇,眼中带笑,闪烁着光芒,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样子:
“是啊,雷公藤的确是毒草,其效果仅次于砒霜,古有神农氏尝百草,遇断肠草而身死。
雷公藤便是断肠草的一种,遂,后人将雷公藤定为毒草,对其敬而远之。
但万物相生相克,是药三分毒,没有一样药草是绝对无害的,同样,有的疾,必须得要毒草才能相救,偏偏这麻风病,少不了这雷公藤。”
慕宥宸轻轻点头,并无太大的兴致,他于这药草,向来麻木。
怪神医听的兴致勃勃,眼中带着几分赏识,沐千寻的目光顺过来,他又急急的避开,装模作样。
虽说行医的,大抵都明白此道,可是真正敢以毒攻毒的大夫,还真就没有几个。
大多瞻前顾后,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到头来,白白让病人丧了性命。
也只有沐千寻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敢这么大胆,知晓什么,就怎么做,这份魄力,是那些庸医所不能岂及的。
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拘束,也是他们为何始终不能冠上神医名号的缘由。
夏国皇宫中的那些御医,宣王宫中的那些巫师,就是最好的写照。
唯唯诺诺怕犯了错,有了病不敢用药,成了一帮混吃等死之辈,真真是枉为医者,空白浪费了一身的医术。
天色渐沉,乌云蔽日,夜里的天,黑的彻底,黑的诡异。
部落的军营,从后营入了几匹疾驰而来的马匹,来人遮着面,无一人知晓来人的身份。
连守夜的士兵,也皆是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寥望一眼,拓跋楚行先前吩咐过,自然无人阻拦。
拓跋楚行的营帐前,守着一支黑衣暗卫,将营帐团团围住,来来回回的走动,目光锐利,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营帐中染着灯,明晃晃的,犹如白昼,帐中的摆设依旧奢华,样样价值千金。
看来慕宥宸二人临走前的一把大火,也没能动摇到什么,拓跋楚行依旧是死性不改。
再怎么说他都是拓跋勒达的独子,这军营又天高皇帝远的,他怎会亏待了自己。
正座在塌上的,一个满头银发,眸中戾气冲天的老头,赫然就是拓跋勒达。
身上的外袍还没来及解下,抿着茶,微喘,满面倦意,饶是再不服老,他也的的确确是上了年纪了。
从拓跋部落奔波一遭,到底身子还是受不住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年迈。
“近日,便可着手整顿军队了,不出一月,韩莦的大军便会有所动作了,只待安图勋彦挥动大军,就是我拓跋家族崛起之时了,这青葛部落马上就要换主了!”
拓跋勒达握拳轻咳,声音却是掷地有声,眸中隐隐燃着的火苗,不是轻易就能够扑灭的。
拓跋勒达忽的起身,一阵狂喜,连平日里在拓跋勒达面前的拘谨都消失了大半:
“这般快?那赫连锐绝那边呢?”
“赫连锐绝?就且让他再活几日吧,有你姐姐在他身边,我们还怕什么,防不住的,向来只有枕边人!
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料不到我会反,更料不到当初那个倾心于他的雨菲,会背叛他!
他的位置,本就是靠着旁人得来的,也是时候该我收回去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在安图勋彦动手之前,让那账册落到赫连锐绝手中。
一旦他有了防备,我们就得提前动手了,这样一来,谋划好的事,必定是要大打折扣了。
对了,账册可有下落了,澹台皓痕那边怎么样?”
提起账册,拓跋勒达就一脸的阴霾,瞪着拓跋楚行,满是责备。
拓跋楚行缩缩脖子,唯有在拓跋勒达面前,他才会收敛几分,那是与生俱来的畏惧:
“禀父亲,账册还是没有下落,潜进澹台部落的人,都没了联系,八成是已经被澹台皓痕杀害了。
澹台皓痕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他的功夫又是佼佼,孩儿动他不得。
行刺几回未果,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怕惊扰了澹台皓痕,让他识得我们的身份。
前些时日…他还进了樊宁城,不过赫连锐绝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动静,澹台皓痕貌似不是冲着账册的事去的。”
越往下说,拓跋楚行的脑袋垂的就越是低,硬着头皮往下说。
他深知,拓跋勒达从来不听任何说辞,他要的就只是结果。
在他那里,只有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而无亲疏远近。
就譬如拓跋雨菲,表面上是他最重视的女儿,风光无限,可若是有一事不依着他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他绝不会顾忌什么父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