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音量渐高,声嘶力竭道:“大爷!大爷您想想,原是扔香兰房里的锦囊,怎会到了鹦哥手里?那锦囊定藏了要人命的符咒蛊毒一类东西哇!香兰定是发觉了,只不过画眉已经家去,大爷房里还剩个鹦哥,她明面上同鹦哥交好,却暗地里借刀杀人用那锦囊去害她,竟然一丝容人的量都没有,连累这么些人没了命,简直是蛇蝎一样的心肠!枉费鹦哥白认了她一场”紫黛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她确实瞧见鹦哥烧掉的衣裳里有那个锦囊,因锦囊做得精美,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当时便大吃一惊,心里存了疑,紧接着知春馆里开始死人,紫黛心里发慌,跑去同韩妈妈说了此事。姨甥二人均觉着是画眉藏了个歹毒的符咒要害香兰,香兰将计就计反害死鹦哥。
“怎么说鹦哥都有过大爷的骨肉,纵然她命里没那么大福承受,那孩子没保住。香兰让大爷独宠了这么些日子,连个蛋还没孵出来,甭瞧着她一脸清高,她心里头能不急么?有道是‘人无千日好huā无百日红’哇,大爷那性子,今儿个朝东,明儿个朝西,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把她扔脖子后头,况万一哪天大爷起了兴儿叫鹦哥来伺候,又揣上了种,鹦哥岂不是要骑到她脖子上?”韩妈妈抿了一口茶,端着精明有城府的样子同她外甥女儿讲了一番“啧啧,我知道她膈应鹦哥,倒真没瞧出来,她心思竟这样毒。”
“大姨儿,你看这事要不要告诉太太?”
“怎么说?这事死无对证,别告状不成再惹一身骚。”韩妈妈一瞪眼,又略一沉吟“这事先放放,等大爷对香兰淡了心思,再吹风也不迟,如今她风头正劲,咱们别去惹那尊佛。闭严了你的嘴,这事先不能走漏风声出去。”
紫黛有些失望,嘴上答应了,心里到底揣不住。就好似有个箱子里装着黄金万两,自己唾手可得却要生生忍住似的。明明她已抓了香兰的把柄却不能说,每日看香兰在自己眼前威风,她只觉挖心挠肝一样难受,今日她终于将这话说了,心里一阵痛快,却又有些忐忑,偷偷去看林锦楼的脸色。
林锦楼脸上一丝表情皆无,只是脸色发青,忽然笑了两声,阴测测道:“好,好得紧,你可是个忠心的奴才”
这声音绝非善意,紫黛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
“你这话早不说晚不说,偏挑这个时候来说......好,好,好,爷自当记着你的功劳。”林锦楼咬牙说了这番话,扬声唤道:“胡来!叫辆马车,把这女的给我带回去!”说完拔腿便往隔壁屋去了。
那屋里正是疏桐,方才她听隔壁一阵哭一阵喊,却听不清说得是什么,心里不由发慌,正此时,却听门“咣当”一声推开,疏桐吓坏了,偷眼望去,只见林锦楼黑着一张脸,浑身阴狠暴戾。她做贼心虚,一见这神色,以为林东绣已跟林锦楼说了她二人知情不报之事,林锦楼正着恼,吓得浑身乱颤,乱滚带爬的往墙角躲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