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女人冷笑了一声：“出去？没那么容易，觉得难受了？你干出这种事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我有什么可想，”夏飞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想？我今天怎么了？除了您今天让我有点儿不舒服，我还真没什么不顺心。”
女人张了张嘴，夏飞没等她说话，又笑着接了一句：“不过我真该想想，我当初要想得到今天，肯定会让张青凯跟我一块儿走。”
“不要脸！”女人脸上平静被撕破了，她指着夏飞，“你怎么还不死！”
“别这么说，您好求老天让我晚点儿死，”夏飞脸上笑容消失了，“时间拖长了，我跟他可能会吵架，会闹翻，会分手，可我要现就死了……”
夏飞顿了顿，盯着她脸：“你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我，我会像永远好不了疤，刻他心里。”
女人愣了半天，爆发出了一声怒吼：“疯子！神经病！”
夏飞不出声，他知道自己有些话说得重了，但他实是受不了再这样下去，说他变态，说他脑子有病，说他毁了张青凯，说他勾引张青凯……他这么久以来压抑着又无处可以发泄情绪疯狂地这一瞬间想要寻找出口。
病房门被人推开了，付坤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指着夏飞手：“出去！”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人！”女人很激动地想要甩开付坤手。
“我让你出去！”付坤拉着她往门外推，转头对付一杰喊了一声，“一截儿去叫保安！不！叫警察！”
“嗯。”付一杰转身就跑了出去。
“夏飞！你……”女人还挣扎着想要说什么，但被付坤狠狠地推出了门外。
张青凯中午抽空来了趟医院，付坤本来以为夏飞会像电视剧里隐忍女主角那样，隐瞒他妈来过医院事，如果那样，他打算把这事告诉张青凯。
但夏飞没瞒着，把上午事说了，不过语气很平静：“过两天我出院不回家住了，我妈估计扛不住。”
“行，”张青凯想也没想就点了头，“上回跟你说我哥们儿那个单身宿舍，钥匙我都问他要来了。”
“好，”夏飞笑了笑，又皱了皱眉，“哎我今年感觉真不怎么好。”
“嗯你今年状态是有点儿差。”张青凯没有安慰他，夏飞病已经这样，他俩之间也不再避着这个话题。
“别让你妈再找着我了，万一把我给气死了，她也不舒服。”夏飞闭上眼睛。
“你是气得死人么？”张青凯笑了，伸手摸摸他眉毛，“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找着你。”
付坤和付一杰回家时候，一路都没有说话。
付一杰拿着盒冰淇淋大口吃着，不知道想什么，付坤觉得自己挺不平静。
说实话，夏飞和张青凯，并没让他觉得变态或者是恶心什么，因为这俩人都跟他很熟，他喜欢这俩人。
但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滋味儿，那些背地里甚至半明面儿上各种议论，许姨做饭时始终低着头，张青凯他妈愤怒伤人话……
还有张青凯背着人时发红眼眶和夏飞无奈笑容和他强硬而绝望那些话。
以后会怎么样？
如果夏飞和张青凯有一个是女，什么事都不会有了，不会有人骂，不会被人说有病，说变态，也不会让所有人都这么难受。
为什么都是男呢，为什么会有男这样去真心喜欢另一个男？
医院呆了一个月，夏飞出院了，但就像他之前说过那样，他没有再回到筒子楼里。
张青凯一个朋友有一间单位分给单身员工小单间，那人回家去住了，把屋子借给了张青凯。
夏飞暂时住了那里。
那个地址，张青凯只告诉了付坤和付一杰，他俩有时间能去陪陪夏飞。
他俩每次去时候都按张青凯要求，跟做贼似，东张西望防着被人跟踪，回回都先商场和菜市场里来回绕几圈儿。
老妈跟他俩打听过夏飞去处，他俩都咬死说不知道。
许姨和夏叔都没有来问过，只是有一天许姨拿了个存折来给付坤，让他带给夏飞，付坤不敢拿，拿了就证明了他知道夏飞哪儿。
“许姨我没法给小飞哥，我不知道他哪啊。”付坤咬牙撑着。
“没事儿没事儿，”许姨把存折塞到他口袋里，“你要是碰上了，就给他。”
付坤后还是把存折带给了夏飞，他不是担心夏飞没钱用，他想法很简单，他只想让夏飞知道，许姨还是很意他。
存折里钱夏飞会不会用他不知道，但夏飞拿到存折时候盯着看了很久，付坤能看到他眼里泪光。
付一杰沉默地站窗户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飞眼泪。
他心里，夏飞是个外表弱不禁风却倔强到骨子里人，面对各种流言和讽刺都会一笑了之人，现这个人，因为妈妈一个存折，哭了。
短短一个月之后，筒子楼里恢复了平静，邻居们又回到了之前生活，有矛盾，也有欢乐，人人都重复着以前日子。没有再出现筒子楼里夏飞也渐渐不再有人提起，关于他是变态，他有神经病议论也渐渐听不到了。
只有付坤和付一杰依然隔两三天就会去一次那个小单间，跟夏飞天南地北地聊一通。
张青凯存了些钱，没多少，都用来买八因子了，但这东西衰减期是8到12小时，没有注射八因子时间里，夏飞手上腿上越来越频繁地出现青紫。
他病越来越不乐观，但他似乎并不乎，跟他俩聊天时候也并不避讳。
“一杰，我要是死了，我书都给你吧。”夏飞摸摸付一杰头。
“嗯，全部吗？”付一杰问。
“全部，留给张青凯浪费了，他跟你哥一样，不看书，不过搬下来时候你得让你哥帮你搬，书架上面你够不着，”夏飞说一半就乐了，“又要被你哥笑话不长个儿了。”
“我长了……长了！”付一杰挺郁闷地趴桌上。
“别急，高个儿都长得晚，肯定能超过你哥，”夏飞指了指张青凯，“知道么，张青凯现一米八六，初一时候才一米四。”
“放屁！”张青凯回过头，“明明是一米四五。”
几个人全乐了，付坤站到他旁边比了比，又看着付一杰：“看到没，一截儿，你就往这个高度努力就行了。”
暑假过得很，没什么感觉就到了要军训时间了。
今年一中军训挺正规，虽说初中还是只训三天，但跟高中一样，发了军训服，不像以前只要求穿白衣黑裤就行。
付坤和付一杰领了衣服，回家还有点儿早，他俩决定去夏飞那呆会儿。
不过小单间外面敲了半天门，也没见人来开门，付坤立马急了，拿笔从破了一块儿玻璃上伸进去，挑开了窗帘往里看了看。
屋里没人。
“哪儿去了？”付一杰站门边，开始有些紧张。
旁边屋子门开了，出来个女孩儿，看到他们，问了一句：“找谁？”
“姐姐好，我想问问，就这段一直住这儿那个……”
“啊，他啊，昨天下午就说肚子疼，让张青凯送医院去了，还没回来呢。”那女孩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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