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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时,众人写字,皆用毛笔。毛笔蘸墨,写于纸上,若有错误,无可奈何,讲究的就起手重头换了纸张再来,但重来成本太高,也费时间,大多数时候于是便只能不那么讲究些,或是画个圈,或是抹成个黑团,然后再在后面接着写下去……
当然,也有个涂改的办法。这便是雌黄治书法。
所谓的雌黄治书法就是用一种类似于颜料的矿物涂抹在错误处,然后待上面干了之后就可以重写,唤做“一漫而灭,仍久而不脱”。
因为那时的书写用纸为黄色,而那矿物抹在纸上也呈黄色,因此这个涂改的方法被称之为雌黄治书法。以至后来,慢慢的人们便把胡乱曲解书文、妄加评论的行为称之为“信口雌黄”。
这便是一段来历。
然而这种方法却是有局限性的,一是容易把书面弄脏,虽有修改,反而不美;二是此物有毒,长期接触,对身体不利。
所以,并不被推崇。能不用者,便都不用。
如此,就算是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以及颜真卿的《祭侄文稿》等留世的真迹中也都存在大量的涂抹与黑团,有的地方也难免便像是“涂鸦”作品一样了……
当然了,这些作品瑕不掩瑜。
此刻,武直听大家笑话铅笔是如意笔,干脆就接下话头道:“对的,这就是一只如意笔,众位要是不信,我就现场演示给大家看。”
说着,放眼四下一看,已找到目标。
只听众人叫道:“不信,不信,演示,演示!”
武直一边将铅笔塞进卷笔刀中削剪着,一边走到脚落的一张桌子边,这张桌子却不像今晚院中别的桌子一样是两张拼在一起挨着的,它却依然像白天一样,单独的靠在院子边上无风的地方,四个方向,只坐着四个人。
其中两个年轻人武直不认识。
另外两个,一个正是那花公公,另一个则是昨天见过的画师张择端。
没想到他们今晚居然也来了,花公公在品着热茶,而张择端的面前则摆放着一个画架,正在白得干净而亮堂的雪夜里作画。
武直一看,画的却正是晚宴中这一众场景。所有人物,在画中栩栩如生,如实景收录。
这传奇画家,果然了不起。
只见张择端的破衣之外却披着暖袄,脚下也燃着一只小小的炭火盆,桌上自备的热茶倒去了半壶,但锅中的螃蟹却半只未动,显得一心只在画画,却无心晚宴……
好一个闲情逸志。
武直起了个手,开口道:“画师先生,能否借你画作一用。”
张择端笑道:“怎么个借法。”
武直道:“便是这般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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