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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林冲挺枪大叫,身后骑兵战马嘶吼人人,士气如龙。他们当中两成人身着铁甲,冲锋在最前,余下尽是皮甲。非是梁山军中没有足够多的铁甲,乃是梁山泊里没有足够多的骏马。
因为那第一等的骏马都被留作具甲铁骑使用。数量是有不少,却不给铁骑兵使用。那铁甲骑兵比之具甲铁骑不仅是战马没有马甲罢了,马铠都轻了不少,重要性是生生的落后了一截。只能在常规骑兵中担当主心骨。一般的马铠,一领铁甲比皮甲重出十多斤去。就是这十几斤的重量,让铁骑兵的防护力上升了一大截,也让他们的重要性变得仅次于具甲铁骑。
梁山泊第二等的良马才来做铁骑兵的坐骑,其数量比之第一等骏马还要少很多。盖因当初高俅拨调给呼延灼的三千匹良马,在中原来说真的是最顶尖的战马了。现下梁山泊再做了此区分,适合做具甲铁骑战马的马匹还是比例甚大。陆谦舍不得用它们来给铁骑兵们骑乘,因为适合铁骑兵骑乘的战马,梁山泊还是有其他渠道获得的。但想大批量获取第一等良马却是可望而不可求。而最下的第三等战马,才是皮甲骑兵的坐骑。
林冲现下引着一千骑兵来,他选择出击的时机甚合适的,就是那进攻之中的骑兵阵列拉的太长太细了。
豹子头到底不是专业的骑将。
但他现在也是梁山泊上最适合担当这个职务的人了。骑兵,迅捷高效的进攻也与他的性格十分搭配。瞅准了机会,就是致命一击。
现在,林冲就看到了机会。或许那个机会只是他个人认为的机会,但军将在战场上不就是如此的么?现下豹子头的脑子里只剩下进攻,进攻,再进攻!
一连串的胜利叫梁山军士气高涨,方杰干净利索的连胜两阵,更叫将士们战意昂扬。且宋军一直以来在战场上的糟糕表现,也让梁山军个个鄙视的很。如此一来,他们心中岂还有一个惧字?
两军人马今天打得注意无甚两样,都是两翼齐飞,包抄对方的中军,在后军的增援下彻底击溃他们的军阵。是以,双方的骑兵就都在这样儿决策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
骑兵速度快,冲击力大,就仿佛是一柄犀利的尖刀,不管最后的胜负如何,只要把这柄尖刀耍的好,那是都能在对方身上留几个血窟窿的。陆谦不准备去想这种后果,所以他要林冲能在关键时刻来临之前,先把宋军手中的尖刀斩断。
王世宣打望着百步外清晰可见的梁山军,这些人装备绝佳,比起官军来也不差分毫。但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自家马军即使一分为二,留在右翼的骑兵也近乎是对方两倍。是的,这么多骑兵再来了一次一分为二,他手中现下的兵力是不如梁山军众多,但他背后就有援兵啊。
一个很简单,很长用的战术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前军对敌,后军蓄力,待到敌骑疲惫,后军跟进,自能轻易击破敌军。
当年在西北与西夏蛮子,还有河湟羌人争锋的时候,自家多少场胜利和失败都是映在这个老旧的战法上。王世宣亦是西军走出来的人物,是那童贯夹囊中的一员勇将。
“杀!杀!杀——”
伴随着拱圣军副都指挥使王世宣的呼杀,震天的喊杀声立刻从官军阵中响起。
一大一小两股铁流对撞在一起。瞬间就是火星撞地球的激烈。
“杀——”
“杀——”
战鼓震天,号角激昂。
豹子头一骑当先,瞬间撞入宋骑群中,烈烈招展的将旗打在全军的最前面。
宋军中军里,何灌身子猛地一僵,他的眼睛正看着右翼的骑兵交战,本以为该是官军占上风。因为梁山骑兵是刚刚组建的队伍。
当日陆谦带着骑兵来范县城下跟他打招呼,打脸是打脸,却也漏了底儿。只要是拼杀就会有死伤,梁山军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损失无疑很少罢了。打扫战场的宋军只从死人堆里捡回了四个受伤落马的梁山军士卒。
那其中有人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也有人是生死关头软了骨头,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道出。
梁山泊的骑兵来源复杂,不仅量少,且训练不足。那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官军方面投降去的人。那夜前去的一营马军就是梁山泊马队的拳头力量,马军二营比起一营来差得远了。让何灌听了这般话后,信心振奋了不少。
只回过头来狠狠削了拱圣军的那两员指挥使一顿。认为是将熊熊一窝的典范。那对方可是贼酋亲自领队啊。
可是现在看,却似乎是自己冤枉了那俩指挥使。王世宣出身西军,为一骁勇之将,面对西夏蛮
子的铁鹞子都浑然不惧,岂会惧怕一窝草寇贼骑?但他所督率的小千人骑兵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
“噗嗤——”雪亮的枪刃从一个宋军军官的胸膛戳入,林冲恍如在挥动一根稻草一样,甩着枪头上的尸体砸向了另一名扑来的宋骑。
很像是在打保龄球。不仅砸趴下了那宋骑,连他的战马也被直接砸趴在了地上。
有着林冲开道,宋军马军又如何不被打的节节败退?特别是王世宣与林冲交锋二十多合后,被豹子头一枪扎在了肩窝,险些掉下马后。宋军马队颓势就更明显了。
何灌面色严肃,官军马队就这般不堪一击么?那是一边气急败坏,一边感到无法置信。后方观阵的陆谦却一脸是笑。
梁山军的骑兵虽然整体素质还欠火候,但要看是跟谁来比了。
比起金兵铁骑,自然不如;比起契丹、西夏骑兵,恐怕也够呛。可怼起宋军骑兵来,还是一波东京城里的老爷兵,那当是无甚压力的。
作为一军之胆,这一阵上林冲完成的是那样的淋漓尽致。他匹马单枪,始终冲锋在全军的最前面,一路上就犹如一个疾旋的电钻钻头,在阻挡来的宋骑队列中撕开了一个个的缺口。
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攻势,骑兵不行,基层军官不行,中层军官也不行,就是王世宣本人还照样不行。一个个扑向他的军中悍勇之士,就恍如扑入火堆中的飞蛾,亦或似扔进了狗嘴里的肉包子——有去无回。
“报太尉,王将军请求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