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军营寨就在眼前,卢俊义脸上泛起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儿郎们都鼓做起来,该吹吹,该打打,都给我使足了力气!闹起来……”
命令一下,手下那百十骑兵立刻操起了手中的家伙――不是刀,不是剑,也不是枪,而是一面面铜锣,一只只长号,以及那乌黑的号角。
“铛铛铛,铛铛铛…………”
“呜,呜呜呜……”
百十号人一起使劲,用力的吹响、摆弄着手中的家伙。杂乱的声响立马就响彻起来,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传到永乐城都还很是清晰。比较起来,距离更近的西夏军营寨自就更加清晰响亮了。
嵬名屈怀笑了,呵呵的,脸上不待半点狠色。只是,他周边的亲卫们却都不由得缩起了脖子。跟在嵬名屈怀身边也有一阵子的他们,如何不知道这位爷的脾性?
这哪里是真乐啊,纯粹就是气极而笑,心里怒的要发疯了。
“当――”
亲卫们果然没有看错,嵬名屈怀紧接着就发起飚来。一脚踢到面前的几案上。一声亮响,整个几案都被踢飞了起来。
寅时,四更天过。
又一波敲锣打鼓的梁山骑兵被赶跑了。西夏兵搜罗来的铜锣破鼓也再不敢往嵬名屈怀处送了,因为这次赶跑的梁山骑兵已经是今夜的第六拨了。
这群人真的是疯了!这边敲敲罗,那边打打鼓,还燃放大号烟花,声震长空,好不叫人恶心。
“一群苍蝇!”如此气恼的说可见嵬名屈怀内心的郁火。这手段端的是龌龊。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心理面火气冲天的可不止他一个,整个西夏军上下,谁不是被气得哇哇叫?梁山骑兵捣乱就跟一只打不着的苍蝇一样,始终在你的耳朵旁嗡嗡噪响。
便就是最沉得住气的李合达,提起来也是坏了胃口。
“哈哈哈,哈哈哈……”永乐城头上,折彦质看着闹腾的西夏军寨是朗声欢笑着。“天就要亮了,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力气蹦跶?”
早前西夏兵攻城,仗着人多势众,可是压着永乐城打。现在折可大所收的郁气是都吐出来了,那是一个叫畅快。
这边西夏军营里,李合达有了举措,派出几支千骑,在外布置警哨。
无奈何,总是要耗费精力,便就舍小取大了。
只是这些骑兵也是肉眼凡胎,只能做到警戎,而不能如夜视眼一样,老远就发现敌情。这般还是有些被动挨打。
卢俊义、孙安、袁朗、索超等猛将兄,带引着小股的梁山骑兵就在各处进进出出,天亮前又生出了四次骚扰,虽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直逼西夏军寨。却也带着几千西夏骑兵打马疾驰,连连追逐,那响亮的马蹄声毫无疑问的继续吵扰着对面的西夏军。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月亮隐去,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梁山军终于停止了骚扰,等到黎明,嵬名屈怀方松了一口气。梁山军不来了,自己也就能安安稳稳的补下觉了。
“哈哈,折将军,当该知道。这人最乏力的时候,非是这般刚刚熬过一宿,而是睡觉始入梦乡就被重新吵醒。那时候眼睛都是睁不开的,浑身都是酸麻麻的……”
如是,这黎明时分,就又到了他们出击之时。卢俊义对折彦质哈哈一笑,引着身后不知甚个时候进入到城中的一营梁山军亲骑,便出了永乐城。也就如不知道他是甚个时候进到的永乐城。
远方天际已微露出一抹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朝阳未出升,却已经让天边的多多云彩像是浸了血一样,显出淡淡的红色。
瓮城城门洞开,五百亲骑在卢俊义的带领下飞驰而出。
“噗咚……”大帐内的桌几被嵬名屈怀一脚踹翻,一股疯狂烦躁的杀意在他心里呐喊着。
——我要杀光每一个汉人,我要抓到每一个梁山骑兵,而后把他们一个个折磨上千万遍!
“给我拍死那群苍蝇,我要他们粉身碎骨——”咆哮嘶吼声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五百骑兵竟然摧枯拉朽的击垮了一个擒生军千骑,而后又毫无阻碍的碾碎了部族千骑,嵬名屈怀与李合达可不都是火冒三丈。这战绩恁地丢人现眼。
嵬名屈怀的话就是命令,而且这个时候西夏军全营都已经在准备早饭。
约莫有两刻多钟,气势汹汹的上万西夏骑兵倾巢而出。
卢俊义笑的很灿烂……
向东,向南,向西,再向北……
卢俊义带着上万西夏骑兵绕了一大圈子,中心点是永乐城。“哈哈,哈哈……”夜间难有好休息的西夏军近日里并未攻城,所以卢俊义带着所部再一头扎进了永乐城中。城头上折彦质看着跑着的灰头土脸的西夏骑兵,乐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