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碧摇头,“我也不知,他怎么会让我知道在哪里。”
“你总共见过他几次?”秦钰又问。
“两次。”李如碧道。
“最近一次,什么时候?”秦钰又问。
“昨日。”李如碧道。
秦钰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也眯起眼睛,昨日李如碧还见到他的话,也就是说,这个人昨日还在南秦京城,至于今日,他若是知道事情败露的话,是离开南秦还是继续留下?离开的话,一日一夜,能走多远?
不过他是言宸的父亲!
言宸可知道他父亲非要杀她不可?
她心思转了片刻,对秦钰道,“封锁所有南秦上下关卡,找他。”
秦钰颔首,对小泉子道,“传令下去,封锁南秦上下所有关卡,发布告示,缉拿此人。”
“是。”小泉子连忙去了。
秦钰看了李如碧一眼,刚要开口,外面有一人匆匆进来,正是右相,他来到正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教女无方,请皇上治罪。”
秦钰看着右相,沉声道,“右相府的女儿做出这等事儿,不止朕,所有人怕是都没想到。”顿了顿,他道,“若非朕相信右相府没有不忠叛国之心,仅凭虫盅之术害王室宗亲,这一宗罪,便足够抄斩右相府满门。”
右相垂下头,悔恨不已,“老臣惭愧。”
“不过朕已经答应李小姐,她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朕便不再另行追究右相府的责任。”秦钰摆摆手,对他和李沐清道,“你们起来吧。”
右相跪地不起,“老臣没脸再起,皇上责罚。”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右相一生身正清正,门生遍布天下,右相府被认为是京中少有的清贵诗书礼教门楣。”秦钰看着他道,“朕不希望,除了李如碧之后,右相府再出此事。下不为例吧,你起吧。”
皇上两次叫起,不能再不识抬举,右相闻言,叩谢圣恩,“多谢皇上。”话落,站起了身。
李沐清也慢慢地站起身。
秦钰见二人起身,脸色蓦地一沉,“右相府可以免于处罚,但是李如碧……”
“皇上!”谢芳华忽然开口。
秦钰转头看向她,冷着脸问,“你要放过她?”
谢芳华还没说话,李如碧大声说,“我愿意求一死,不需要谁放过。”
谢芳华不看李如碧,对秦钰疲惫地道,“算了,让右相和李公子将李小姐带回去吧。她已经毁了容貌,所谓善恶终有报,我还想给自己积点福祉。”话落,她对英亲王妃道,“娘,您说是不是?”
英亲王妃虽然恼怒,但见谢芳华不想追究,应该是看在李沐清的面子上,毕竟是他的亲妹妹,所谓骨血相连,而且朝中以后还要仰仗李沐清,秦钰若是真杀了她,右相府虽然不会说什么,但要承受割骨之痛,也会成为伤疤,这样一想,她点点头,“既然芳华不追究,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皇上就让右相和李公子将李小姐带回去吧。”
“我不用你饶了我,谢芳华,你早已经抱有死心,你饶了我,我也不领情。”李如碧怒道。
右相又跪在地上,“求皇上赐死这个孽女,老臣当没生过她,做出这等事情,险些害了小王妃和小王爷性命,若是不赐死她,传扬出去,人人效仿,岂不是人人都敢害人了?皇上能不降罪右相府,老臣已经深感涕零了。”
李沐清站着没再跪地,也没再言语。
秦钰也想到了谢芳华放过李如碧的原因,脸色难看地摆摆手,“既然小王妃说不追究了,就罢了。右相,你带她回府管教吧,朕以后不想再看到她。”
右相抬头看李沐清。
李沐清对秦钰深施一礼,“皇上,臣告退。”话落,他当先走了出去,对随从吩咐,“来人,带小姐回府。”
有人立即上前,拖了李如碧,将她带出了右相府。
右相只能站起身,“老臣告退。”
郑孝纯看向郑轶,郑轶瞥了他一眼,郑孝纯立即追了出去。
李沐清忽然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对追出来的郑孝纯道,“郑大公子还是别再粘着了,今日我便会安排舍妹去千里之外出家。大公子的代弟补偿便罢了。”话落,他挥手点了郑孝纯的穴道,走出了正院。
郑孝纯顿时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郑轶见此,连忙追出来,见郑孝纯被点住了穴道,他伸手去解,却解不开,又试了几下,还是解不开,他求救地看向秦钰,“皇上,这李公子使用的手法实在是……”
秦钰轻轻挥手,郑孝纯的穴道立即解了,他沉声道,“大公子护弟可嘉,右相府不再追究,既然如此,此事便罢了。”
郑轶一听,连忙拱手,“多谢皇上。”
秦钰摆摆手,“如今已经查出真凶,诸位都散了吧。”话落,他没离开,反而进了画堂。
众人闻言,都齐齐暗暗欷歔着散去。
有人想着小王妃真是仁慈,有人想着皇上果然有手段,这么短短时间,雷霆手段查出了李如碧和北齐国舅,又想着这李小姐真是可惜了。
太后知道秦钰要留下来说话,自己便不再多留,吩咐人起驾回宫。
大长公主、左相夫人等也不再多留,陆续走了。
燕岚、金燕想与谢芳华说话,见秦钰留下来,应该还有要事,便对谢芳华说明日她们再来看她,也齐齐走了。
明夫人和谢伊是自家人,明夫人想了想,带着谢伊留了下来。
燕亭、程铭、宋方等人都各有事情,也不多留,齐齐走了。
喜顺吩咐人将翠荷拖下去,给翠荷选中的那家亲事的人家也来了,见到翠荷惨死,大哭了一场。英亲王妃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背后之人用这一家人威胁翠荷,才使得她宁愿卖主。
英亲王妃心下感慨,多年主仆情义,也赶不上女子外向,以后身边的这些丫鬟,选了人家后,还是立即早早地配出去算了,免得节外生枝。
秦钰回到画堂后,对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道,“秦铮此次出京,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英亲王府不安全,她的身体再也受不住创伤了,若是除了玉兆宴,还有人藏在背后,找不出来,再伺机出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话落,他说出留下来的目的,“大伯父,大伯母,朕想接她进宫看顾,你们以为如何?”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一愣。
谢芳华立即反对,“不行。”
“没有你反对的权利。”秦钰强硬地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你若是出事,秦铮也会出事儿,朕还仰仗谁去?如今你能保护自己吗?”
“我这次是没料到有人在王府动手,大意了。”谢芳华道,“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再有下次,别人都不用活了。”秦钰恼怒地道,“皇宫吃不了人,你怕什么?”
“谁怕了?”谢芳华立即反驳,“我只是……”她一个有妇之夫,二次住去皇宫,像什么样子。
英亲王妃拍拍谢芳华的手背,点点头赞同道,“皇上说得有理,华丫头,你就住去皇宫吧,铮儿不在身边,有皇上在宫里看着你,我和王爷也放心,再出这么一次事儿,娘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