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水袖。
她每日都要和人讨论水袖的身段,李玉峰、柳摇金、江里鸿……她不能直接就将六爷的信拿出来给他们看,六爷所写、所画,她一定要自己揣摩透彻,再跟他们讲,才能讲的分明。
商雪袖想:六爷写信的意图,原本就是想要通过她而教会其他人吧?
在几天以后夕阳西下的时候,船终于到了安江关前。
商雪袖和大家一起站在船的甲板上。
这关口得了地利,建在广平江最窄的一段江路上,颇有一关当江,万船莫入的气魄。
虽然是落日十分,阳光却还是金灿灿的,这金灿灿中,又夹了些许的橙红,夕阳的光那样斜斜的打在江面上,打在安江关入关前那一排排一列列的等待入关的船上,打在远远看去雄壮巍峨的城墙上,衬得这安江关关口的城墙也如同黄金打造的一般。
安江关啊!听名字便知道这一定是极重要的大关口,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是像苏城那样繁华热闹,还是戒备森严?
入关的船甚多,一直到了天黑时分,新音社的船才缓缓行到了关口。
众人见这条水路进城处排了老长的队伍,守城的士兵上船一艘艘的查过去,竟是严格非常。
岳麒立在船头,和岳麟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道:“东海最近很不太平,有倭乱,听闻已经有灭村之祸,太子奉命出兵,在安江关稍作停伫和军备补充,便要从这里南下转大横江了。”
岳麟低声道:“国之储君,竟要亲征,怕是我们担忧的事要成真。”
岳麒道:“东海那边也有名将,陈宽海在那边,他不是草包,小小倭乱竟然酿成大祸,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
岳麟摆摆手,道:“莫谈莫谈。”
俩人神色并不轻松,商雪袖刚回舱内戴了帷帽,出来听到两位岳师父的低声谈话,又露出了忧虑模样,也有些担心,道:“那安江城我们……”
岳麒道:“不妨事,总归要先入关再说。”
说话间,一个兵总带着的四名士兵已经查验了前面的船只,放行后往新音社这艘船上看了过来。
管头儿不敢怠慢,急忙催着船夫快快靠了上去,又极为恭敬的引了这几位军卒上了船板,现在船面上仔细查验了一番,又进了船舱,过了约一炷香功夫,他们才出来。
方才一脸严肃的军卒们脸色变得笑眯眯的,其中那个打头的道:“刚走了余大老板的镜鉴班,你们又来了,只是局势急迫,怕是捧场的人不多。”
管头儿笑道:“我们这小班子打南边来,想到上京长长见识,没想到安江关就这么气派!军爷拿我们和余大老板的班子比,可不是折煞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