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识字时起,到今天,他竟然如此词穷,找不到任何足可安慰的词,只有不停的道着“对不起”。
那双洁白的还带着汗的手臂便轻轻的环起了他的脖子,仿佛只有这样紧密的拥抱才能不通过语言将心意传递给他一般。
不知道这样相拥了多久,他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平静了下来,商雪袖轻声的道:“阿虞,不是你,我很高兴。”
商雪袖感觉到连泽虞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想迫切的说着什么,似乎想拉开他和她的怀抱对她解释,可是她固执的依旧紧紧的抱牢了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的太晚了,比起那么可怕的人,我心里最怕的是这一切都是在你授意之下做的。”
她继续抱着绷紧了仿佛因为她这句话而有些失落和些许愤怒的身体,道:“我在那大殿里,除了害怕,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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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还有恐惧,说到底,别说我只是个女伶,若真的为了国家大计,从古到今,贵如公主那样的人,戏文里都说了,都要被牺牲的……那时,你在门外,我在门里。心里隐隐想着,若是你的授意,就算是救了我的命……又有什么用呢,那样还不如让我死了吧。”
“不会,永远不会。”连泽虞看不到她的脸,但却知道商雪袖的个性远比他想象的要刚强,她既然这样说,想必她早就醒了。
他叹了口气道:“阿袖,我是想要动南郡的。但是绝不是在这个时候,也绝不会低三下四到要利用一个女子。展奇峰他……他三年以前来到太子府,他的本名叫展蕴山,隐姓埋名到我手下做个幕僚,想必原也是觉得以后朝廷会对南郡动手,他总可以有将他的屈辱报回去的那一天。我身边不收来历不明的人,他的身份我是早就知道的,因为想到以后处理南郡事务也许用得上他,便一直没有挑明。”他苦涩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兀自后怕不已。
他轻轻的细致的说着:“他到我这里的时候,邝明玉早就没了。所以……我们虽然知道他是南郡的郡马,却谁也不知道邝明玉长什么样子,谁也不会去打听这个。他不是个一般人,程思远说他有才,这是真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怨气才大。我收到你信的那一刻,就立刻知道了,展奇峰看到你的时候,肯定便已经在筹划了——我竟然把他亲自送到你的身边,还觉得他熟悉南郡,又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会有差错……”
连泽虞内疚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商雪袖便轻轻的像他刚才做的那样,也轻抚着他的后背。
“南郡看似平和,可邝明珠是个最大的漏洞。”连泽虞顿了一下,没有隐瞒的说道:“根本瞒不过朝廷。当年调查展奇峰的来历,我们也把邝家和他的这段过往查了个一清二楚——说邝明玉去世后邝明珠借酒浇愁,一年不理政事,只是对外的说法。那一年,其实他是发了疯……试图弑父,也是真的,只是那一次没杀得了……”
商雪袖趴在连泽虞的肩上,她或许应该恨邝明珠吧,可是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她回忆着梦里,面容可怕的他向她伸手,其实并不是要害她,他想说的一定是不要再后退,后面有危险。
她眨了眨眼睛,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后来不知道寻了什么名医,一番医治之下好像恢复了,现在看来也只是暂时的。邝明玉对他来说是个死穴,这点,展奇峰无比清楚,所以他……”连泽虞握紧了拳头,饶是现在的结局对展奇峰更为折磨,可他还是恨不得当初将他一剑穿心!
商雪袖第一次品尝到情爱滋味,原以为即便不能长伴,可就算是回味起来都一定能甜蜜一生,却经历这样的变故。
她心中说不清是苦涩,无奈,不甘,酸楚,可仿佛正因为有了这许许多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这情爱就更别具了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她忍不住更深入、更投入、更加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外面又有叩门声,是宋嬷嬷的声音:“殿下,姑娘……该喝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