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独女了,其他姑娘家再凑上去也没意思。
但有人对他爱得深,便为此愤愤不平。
“苏老三外出期间抱回来一个闺女,那孩子亲妈都不知道是谁,咱真的怀疑他被女人给骗了。”
这话是极不尊重的,那些人也只敢私底下说说泄愤。
不过,后来苏苒之会走了,大家看她鼻子跟亲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闲话也就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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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是家里独女,亲爹教她舞剑、书法、读书都来不及,便没功夫让女红师傅教她针线活。
不过,她幼时性子也是真的跳脱。
练字、抄书都得亲爹拿着剑站在一边看着她,做女红……那是真的静不下心。
亲爹去世后,苏苒之才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跟随秦无来到天问长,什么活儿都开始干了。
她今天的活计是织布,只需要坐在凳子上重复的来回丢纺锤、再配合踩脚踏板就可以了。
看似没多少技术含金量,但若是动作熟练,完成今天的活儿大概只需要三个多时辰。
苏苒之一看动作就不熟练,她一般得做四个时辰。
旁边坐在矮凳上做针线的姑娘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随意唠嗑。
这边织布的姑娘也有俩是认识的,把织布机挪到同一边,一边织布一边说闲话。
毕竟这只是做工,沈姑姑不觉得大家一定要专心到话都不能说。
沈姑姑曾说过:“做针线时不让女儿家说话,就跟喝酒时不让男人吹天吹地一样,这怎么可能憋得住?”
因此,大家公认都很喜欢成衣铺的活儿。
就连沈姑姑自己,今儿都闲着坐在苏苒之旁边,一边纳鞋底,一边跟她说着话。
三个月前,最开始她这么做的时候,给苏苒之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力。
但大家闲聊归闲聊,却没人敢当面说苏苒之和沈姑姑的不是。
沈姑姑不瞎,她能看出来这群姑娘家在有意无意的排挤着苏苒之这个最新来的。
一方面,肯定是苏苒之没有做小伏低的给她们说好话送礼物,没努力的融入她们圈子。
另一方面,那就是秦无确实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其他姑娘们不乏有嫉妒的。
当时沈姑姑受了秦无嘱托,又真的打心眼儿里怜惜苏苒之,这才专门坐过来跟她说了一天话。
为的就是警告其他人——
苏苒之是我沈姑姑罩着的,别想对她使坏心思。
今儿个,沈姑姑看着苏苒之双颊边还没消退的浅浅绯红。
她惊讶道:“一大早发生了什么,居然……害羞了?”
苏苒之:“……”总不能说这是被李嫂子虎狼之词说的吧。
“沈姑姑今天看起来更好看了,您不是说今儿要去山上折樱桃吗?”
沈姑姑凝眉看着她,说:“你这话题变得可真没技术含量。”
不过她也放过了苏苒之,没继续之前那个话题。
“今天有雨,不去了。”
苏苒之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有雨?”
“别看现在太阳大,一会儿指不定就下雨了,姑姑我其他的不精,但这看天色分天气,向来不会出错。”
她们俩说话也没避开其他人,大家都在一间大屋子里,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有雨’这两个字。
一时间,其他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到了苏苒之身上。
自从上次下雨天她缝衣服,把颜色缝错后,大家就突然发现,这人下雨天好像看不到。
后来大家还想继续试探,但苏苒之一到雨天就不来成衣铺。
十分的欲盖弥彰。
但大部分人对于试探苏苒之眼睛瞎不瞎这件事还是偃旗息鼓了。
也没必要揪着人家小姑娘不放。
只有最开始一心想嫁给秦无的舒玉妹妹使劲儿跟她过不去。
谁也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内门的陈管事直接罚舒玉去律堂领罚两年。
出了这件事后,原本大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招惹苏苒之。
毕竟她有沈姑姑罩着就很让人羡慕了,哪想到内门陈管事也照拂她……
可今儿沈姑姑说了要下雨,而苏苒之是自己接了成衣铺的活计。
其他媳妇们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她们真的很想知道——苏苒之到底瞎不瞎。
苏苒之自然能感觉到大家落在自己身上那打量的视线,她一点都不慌,甚至还有点激动。
她能感觉到,自己下雨天睁眼望气的能力,大概可以帮助自己‘看’到凤钗内火灵之气。
只是昨天她先看了秦无,后来看什么都没反应了。
苏苒之想,她这眼睛一天大概只能望气一次。
所以,她一直在期待下一个下雨天。
毕竟,这下雨天,对她来说可是机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