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田幼薇跨步拦住死太监的去路,似笑非笑地道:“几年不见,您怎么也没长进?”
死太监勃然大怒:“你骂谁?”
“此是官员内宅,岂容得你想闯就闯?你这不是给尚国公脸上抹黑么?”田幼薇道:“你信不信我一状告到公爷面前,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死太监咬牙切齿:“你去告呀?”
“你以为我不敢?”田幼薇寸步不让。
死太监默了片刻,突地笑了:“那你想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告诉你,客人得按着主人的规矩来,不经邀请不得随意乱入内宅。现在,你可以进去了。”田幼薇让到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
死太监盯着她冷冷一笑,转身大步入内。
邵璟仍在酣睡,死太监在一旁看了片刻,留下食盒便走了。
田幼薇把邵璟叫起来,夫妻俩一同查看那壶醒酒汤。
就是一壶普通的醒酒汤,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是什么意思?”田幼薇心累。
“试探深浅。”邵璟安抚她:“不要多想,安心歇着,我会安排妥当再走。”
死太监走了之后接连两天,都是风平浪静,邵璟“养”了两天才又出门拜见阿九。
阿九始终未曾提出要去巡查海防,只拉着众人不停喝酒聊天,对当地仕绅官员送上去的美人来者不拒。
又过了两天,邵璟提出要入京述职。
阿九懒洋洋的:“这个时候入京述职?不过年了?”
邵璟十分勤勉地道:“述职事大,过年事小。原本想着要陪同您巡查,既然您不需要下官陪同,下官便该入京述职。”
“也行。祝你一路顺风。”阿九笑着,对邵璟举起酒杯,狭长的眼角闪着冷光。
时至今日,双方已再无和谐共处的任何可能,只能是你死我活。
邵璟不会忘记阿九做过的一切,阿九也不会忘记邵璟帮着小羊做过的一切。
腊月中旬,田幼薇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邵璟。
邵璟走后,家里骤然空寂下来,田幼薇不想惹事,就连女眷间的交际应酬也多是以有孕不便的借口推了。
吴七奶奶怜惜她一个人拖着孕肚、带着曦哥不容易,便想接她过府同住,田幼薇委婉拒绝了——正是敏感的时候,本是私交,万一被人扣个官商勾结的帽子可不好。
因着这个时候商船都不出海,年底的市舶司是最清闲的时候,张成亲自把喜眉送过来,叫喜眉还和她一起住,田幼薇倒是极欢迎的。
人在孕中,本就敏感多思,有喜眉陪着,她会踏实很多。
过不得两日,就收到邵璟平安到京的消息,说是接着谢氏就会过来陪同照顾她,叫她安安心心休养。
田幼薇又把心放下一半,认真给谢氏准备房间,日子竟然也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