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好似平地而起,一下子便传的沸沸扬扬,令得她措手不及。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妆台前,脸上满是惊恐。
她心中清楚的很,便是有母后在,父王也一定不会放过她了。
方幻云将这些消息,一一写在纸上,给谢琅华传了过去。
她一直都知道大小姐是个厉害的,却不知她竟有这样的雷霆手段,仿佛早已洞察世事一般,每一步都行的分毫不差。
等谢琅华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荣阳。
她看着方幻云的书信,勾唇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经过雇凶杀人一事,她本以为陈意会有所收敛,怎知她越发肆无忌惮了,对于陈意来说,不能嫁给王玄为妻,比杀了她还要痛苦万分。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执念,而陈意心中多年执念无非是嫁给王玄为妻,如今她希望骤然落空,又背负克夫的名声,只怕生不如死。
可是她却欠了王玄一个嫡妻。
她这么做无异于改变了历史轨迹。
谢琅华缓缓垂下眸子,脸上闪过一眯歉疚,只盼着王玄早日觅得良缘才好。
至于司马卿失了陛下的宠爱,无异于从云端跌落尘埃,又落了那样一个名声,燕京城中的显贵是无人会娶她了。
等待她唯有和亲一条路,恰好不日西凉太子会出使燕国意图联姻,西凉太子李晟那可是个残暴不仁主,没有女子能在他手下活过一个月的,他们狼狈为奸正好凑成一对。
这几日她全然成了崔愠的婢女,崔愠是一刻也离不了她,不是让她读书,就是让她抚琴,每餐都得谢琅华喂他,他才肯吃饭,若不就是嫌这个菜咸了,那个菜淡了。
他伤的这几日,崔大和崔二瘦了一圈。
倒是崔愠非但没有清减,反而气色更佳了。
荣阳作为燕国一座重要的城池地广人稀,要寻一个传闻中的人谈何容易。
从他们出发的第一日,崔愠便让崔大通知荣阳崔家各方势力全力寻找华佗后人,然他们已经到荣阳两日,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阿琅,我口渴要喝茶!”明明崔大和崔二都在跟前,崔愠却是视而不见,他躺在榻上伸长脖子朝外看去,只差把脖子伸长了。
日光甚好,谢琅华就站在崔愠屋子外面,听着崔愠的喊声,她提步朝屋里走去。
崔愠一见她便笑了起来,软软的唤了一声:“阿琅。”
崔大和崔二只觉得身上一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两人看了崔愠一眼无声的退了出去。
“崔大和崔二不是在吗?”谢琅华出声问道。
等她再看的时候,崔大和崔二已经不在房中了。
崔愠眼巴巴的看着她,脸上全然都是委屈:“阿琅是嫌弃我了吗?”
谢琅华几步上前给崔愠倒了一杯茶,伸手递给她,说道:“起来喝茶吧!”
“阿琅,我疼的厉害!”崔愠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声音又软又糯,全然自己身高七尺有余,又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摸样,如个孩童一般撒起娇来。
谢琅华只得俯身喂给他喝。
喝完茶之后,崔愠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华说道:“阿琅,我伤口有些发痒,若不你给我轻轻抓一抓可好?”
谢琅华看着他皱着眉头说道:“伤口发痒是正在愈合,可千万不能触碰,万一伤口又裂开了如何是好?”
这几日,谢琅华也清减了几分。
“因着伤重我都好几日未曾沐浴了,后背也痒的厉害,伤口不能抓你给我抓一抓背吧!”崔愠眯眼看着谢琅华说道。
“我去把崔大叫来给你抓背!”谢琅华说着转身就走。
“他粗手笨脚的如何做的了这种事情。”崔愠很是不愿,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
崔大和崔二在外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消失不见。
等谢琅华出来的时候,全然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了。
“你若是不愿,我只好忍痛沐浴一番了!”谢琅华进去的时候,崔愠挣扎着想要从榻上做起来,他眉头紧锁一脸痛色。
谢琅华大步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背上哪里痒痒了?”
若是放任他去沐浴,这样的日子真真没有头了。
崔愠斜着眼往背上一扫,说道:“哪里都痒痒的很!”
谢琅华认命的把手伸到崔愠背上,轻轻的给他抓着背。
“往上一点,对,对,就是这里,再往下一点……”房中时不时传来崔愠的声音。
崔愠爬在榻上,半眯着眼一脸恣意。
崔大和崔大站在外面,对视一眼,两人忍不住嘴角一抽,瞬间对崔愠是五体投地。
就在那时一个仆从大步走到崔大面前说了几句话,崔大眼中一亮,转身朝屋里走去。
一见崔大崔愠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崔大只觉得身上一寒,硬着头皮拱手说道:“郎君,华佗后人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