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一瞬间凝结起來,禁锢住两个人之间流动的暖流,江月玶怎么也想不到,萧肃之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的一句话,她一时间唯有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谈论这个话題了,萧肃之的情绪已经不如同萧奕洵谈话的时候,那般的惊讶了,他静静的看着江月玶,平静地一字一句阐述自己的心意:“母妃,这次您和皇叔把我叫回來,不是单纯地來让儿子探望您的吧,你和皇叔的意图,儿子都懂,”萧肃之慢慢走到江月玶的床榻边,沉声道:“可是儿子不想做皇帝,也不适合做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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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皇帝,”
“沒有做过,你怎么知道你合不合适,太祖当年还在做羲朝大将的时候,也沒有料到他会做皇帝啊,”总算知道自己儿子的意图了,江月玶瞬间便意识到了危机感,她辛苦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她不允许萧肃之还沒有尝试就说放弃,
“那是两码事,”萧肃之断然否决,
“你这孩子,”江月玶猛地坐起身,怒目看着萧肃之,喘着气,想骂又不忍心骂的样子,她盯着萧肃之看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担心易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些,你皇叔都会为你安排好的,母妃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江月玶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在担心夺位会有危险,便安慰着说,
“母妃,夺位之路凶险万分,你如何不知,”最怕江月玶抱有这样的心思,萧肃之急声道:“你说皇叔会为我铺好一切的路,那么你与我说一说是怎样的路呢,”萧肃之反问:“大哥尚在,他还在那皇位之上,莫非母妃要我做那弑兄篡位的事情,”
“什么叫弑兄篡位,你胡说八道什么,”江月玶勃然大怒,低声喝道:“文禹一旦驾崩,你排行第二,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即位,那时候便是兄终弟及,再说你爷爷便也是继承了太祖的皇位才做了皇帝的,”
“即便是兄终弟及,可是大哥他还有孩子啊,睿儿是皇太子,他才是皇位的继承人,”
“睿儿才多大,到时候只要说睿儿太小,无法即位便可,朝中的人,你皇叔早就为你控制好了,不会有太多的人反对的,”
萧肃之哀愁的看着江月玶,悲凉道:“原來,你们早就为我铺了这样的一条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萧肃之的悲伤未免有些让江月玶心疼,她和声安慰道:“肃之,你不要太过挂心,只要你做了皇帝,整个历史你都可以改,谁敢说你一个字的不是,,”
“母妃,”萧肃之陡然喝断江月玶的话:“在你心目中,皇帝就是这样的么,皇帝只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么,”他摇头道:“母妃,你错了,这一回你真的错了,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大哥若死,朝廷虽然被掌控,但是朝堂之外,天下之口如何能安,到时候,那些世家大族,或者手有重兵之人,起着‘勤王’的名号赶來长安,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
“再者,为什么母妃一直都要说西平王叔,西平王叔他的野心,母妃你真的不知道么,”萧肃之童心地看着江月玶,道:“西平王叔要拥护我登基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他扶持我,是为了自己摄政,母妃,你可有看到大哥现在的情形,母妃你知道么,昨日回來,我先去拜见了大哥,你知道大哥现在是什么样子么,他病得让我都觉得心疼,皇嫂现在是那样的伤心,母妃,”萧肃之突然拉高了声音,一双眼眸冷厉的盯着江月玶,似乎有质问的意味:“我不信你不知道,大哥病成现在这个样子,里面沒有一丝原因是因为西平王叔,母妃,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后也走上这样的路么,你忍心让儿子去做那一个徒有其表的皇帝么,”
江月玶愣了愣,她沒有想到这个问題,只是木然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你西平王叔是我的表兄,他不会这么对我们的,”
“表兄,哈哈,”萧肃之大笑一声,又念叨了一遍:“表兄,母妃,大哥是我的亲兄弟,你尚且能让我去夺他的皇位,那么表兄又有几分用处,不过都是空有的名分罢了,再说西平王叔他自己还有孩子,玉辰堂兄呢,你有沒有想过萧玉辰才是他的儿子,而我不是啊,”
“你是说,你皇叔最终想要的是扶持萧玉辰做皇帝,”江月玶有些明白萧肃之话中的含义了,但她猛然否决:“不可能,萧玉辰根本就不是你父皇的儿子,他沒有资格继承皇位,不可能,”
“那么摄政呢,摄政总是有资格的吧,”萧肃之长叹一声,眼前似乎又划过了萧文禹现在的样子,心中更加悲凉:“我若不听话,他们大可寻着一个缘由來废掉我,到时候即位的便是润儿,母妃,润儿才多大,你怎么忍心让润儿成为傀儡,你在对睿儿那般狠心的时候,有沒有想过,最后,我们的润儿也会变成那样的结果,母妃您,当真要让您的儿子还有孙子去做那么危险地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