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底下的脚步。
进了门,听见从净房里传出来的哗哗水声,徐婉真坐在妆台前等他。武正翔沐浴很快,不大一会功夫便转了出来。
“这还没吃晚饭呢,怎么就先沐浴了?”
武正翔俯身亲了她一口,笑道:“今日事了,我不用再出去。在家里,还是穿着寝衣舒服些。”
望了望外面天色还未尽黑,他倒是难得回来这么早。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武正翔道:“诏狱中有个人,你想不想见见?”
随着庆隆帝的布局完成,骁骑卫诏狱中的囚犯,有的定了罪、有的判刑、有的释放。这几日,他都在处理这些后续之事。
再过几日,因太子弑君一事起,到后来牵连的犯人,都会移交给刑部。
徐婉真美目一闪,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指的是汪妙言?”
武正翔抚着她的黑发轻轻颔首,跟她说话就是轻松。
“汪妙言是为太子操纵宁兴商号的人,做下不少恶事。好几桩血案,都跟她有直接间接的关系。她罪不可赦,已经勾决待明年秋后处斩。”
禹西乡驿站血案、卢阳县谢县令的血债、金阳县背井离乡的石匠、慈水村枉死的药材商人。这桩桩件件,令人发指。这些事,汪妙言熬不住骁骑卫的刑罚,统统都抖了出来。
武正翔在翻阅她的审问记录时,对这个女人也颇为不解。
他自问见识过不少心狠手辣之人,但汪妙言作为一个女子,心思之歹毒、对人命之冷漠,无人能出其右。
更何况,汪妙言在明面上为了太子谋划,实则为了出她自己的恶气,实施了绑架徐婉真一案,最终导致了太子孤注一掷弑君的结果。
这些事情,足够死她一百次,就是判凌迟处死都够了。
但也算她运气好,进来京中杀戮太重,汪妙言这样的人,庆隆帝便统统勾了斩首。
这其中,也有楚王妃在后面出力。如果将汪妙言作为未嫁女子,那就还是汪家人,她犯下的那些罪孽,要诛汪家三族也都够了。
幸得她是女子,楚王身侧的汪丹若去楚王跟前苦苦苦求,才求得楚王妃出手。
楚王妃将她送到废太子身边时,就提前预留了一手。在京兆府为她做了一个纳妾文书,并且备了案。
有个这个文书,汪妙言就只是废太子的一个侍妾。按高芒律法,嫁出门的女儿,归入夫家族谱,在律法上她犯下的罪跟娘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楚王妃将这份文书交给武正翔,武正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汪家是江南道富商,又献了女儿进宫,虽然没有伺候在庆隆帝跟前,也被选做了楚王侧妃。
汪家在江南道也是遵纪守法,乃当地的纳税大户。
汪妙言犯下的罪孽,若是让汪家人都来承担,未免太过牵强。毕竟,汪妙言在京期间,汪老太爷从未借着她的便利,想着替忘记谋取私利。
何况,影卫中的汪乐裕也是汪家人。他为影卫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次顾尚书的罪证也是经由他之手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