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韩春雷肩膀通红通红的。等哥俩抄着道走了十几里山路到了长河公社,太阳都快下山了。
红旗村是长河公社所在地,是长河公社所辖十几个村子的中心村,长河派出所、长河卫生院、长河供销社等设在这里。每个月初一、十五,长河公社辖下十几个村都要来红旗村赶大集。
县里的国营废品收购站在红旗村设了一个回收点,不过只安排一个工作人员驻扎在红旗村,负责收购和结算。但也雇了红旗村一个当地人负责搬抬过称,开门关门。
等着韩春雷挑着担子抵达,他们已经准备关门了。
这才五点不到就关门下班了?
“这位大哥,慢点关,慢点关,这还有两担子的废品,帮忙收了再关呗。”韩春雷赶紧上前放下担子。
“这个点儿还送废品卖?”
关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没有穿工作制服,脸有不悦地摇了摇头,“你明天再来吧,我们下班了!”
韩春雷问道:“这位大哥,能先收了再下班不?我们身无分文,就等着卖了这两筐子废品吃饭住旅馆呢。”
“还住旅馆?”
中年人轻佻地看了一眼韩春雷,然后目光落在两筐子的废品上,眼中闪过一抹贪色,啧嘴道,“你们这两娃上哪儿掏弄来这么多玩意,真是好买卖。”
韩春雷见状,暗生警戒,淡定自若地说道:“我是柴家坞的,这些破烂玩意是我们村里集体的。这不快春耕了吗?这些日子我们村里在搞大生产,其他人没时间,我们村支书就派我和我弟来吧这些破烂玩意挑来长河卖收购站。”
一听是村里集体的,中年人顿时熄了将两担废品占为己有的贪婪心思。
这年头村里集体的财产可不好惹,闹不好整个村子派出几百壮劳力来长河公社惹事,那就要吃大亏了。尤其是柴家坞这种穷村子,真贪了人家这点东西,非跟你整出人命来。
不过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吃老酒,再说人家收购站那个正式的工作人员都早早翘班回家了,他一个临时工就更想提前翘班了,而且这门都关上了,真懒得再折腾。
于是,他摆摆手,说道:“明天再来吧,我们已经关门了。”
说完把大锁的钥匙一拔,揣进我兜里直接离去。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韩春风急道:“哥,怎么办啊?咱俩兜里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今晚要睡街头了。”
韩春雷蹲下身子,轻轻搂了搂弟弟的肩膀,轻声道:“放心,哥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对于国营企业这种工作态度,他以前虽说听老人们讲过上个世纪国营企业里存在着的诟病,但还没亲眼见过。毕竟在他那个时代,都是秉着顾客就是上帝,以客为本的服务宗旨,尤其是服务行业,更是服务妥帖,极致到位,宾至如归。
今天这一遭,算是长了眼界。
毕竟整个长河公社就这么一家废品收购站,人说现在不收就不收。
惹不起!
韩春雷倒是不担心废品,毕竟今天卖不了,明天等他们开门了,他也能卖。
但是眼下天都快黑了,回柴家坞已经来不及了,天黑走山路可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急需解决的是住宿和吃饭问题,不然今晚真要露宿街头了。
看着韩春风紧张、无助的眼神,韩春雷一阵心疼。前世一直都是独生子的他,第一次有了做兄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