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其实是对的。
这婚礼声势浩大,秦煜卿若是不来,那就相当于在向全世界宣布他输了,他把最爱的女人输给了他的死对头,他就是个窝囊废。
可他若是来了,他又成了自投罗网的傻子。
秦煜卿不是傻子,他永远只会做最明智的选择。
就像逃亡的那天夜里,他本来其实是带着我的,我们狼狈逃窜,顾言昇的人紧随其后,最后实在走投无路,秦煜卿的军师表示:我们得找个人把顾言昇的追兵引走。
逃出来的都是秦煜卿的生死兄弟,大家都表示愿意为大哥去引开敌人。
“不行。”军师却紧锁着眉头拒绝了他们:“顾言昇不是傻子,你们去意图太明显,他稍微动动心思就能猜到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该谁去?”黑暗中有人问。
军师沉默了两秒,然后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我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大家看向我的目光或困惑,或不忍,或无奈……但最后都变成了坚决。
“不行!”秦煜卿却顶着压力拒绝了:“我不会用自己的女人做诱饵!”
“大哥,成大事者必须懂得取舍。”军师压低了声音:“再说了,我也不是要大嫂过去送死——大哥,你不要忘了,大嫂的后牙槽里还按着德国顶尖工程师制造的纳米定位器,只要大嫂成功的打入敌营,顾言昇的老巢就相当于完全暴露在我们眼前了!”
“大嫂不是诱饵,是我们安插过去的线!我们先委屈大嫂几天,回澳口集结堂口的兄弟们,再反杀回来重新夺回北城,救回大嫂,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军师言辞凿凿,秦煜卿沉默不语,只是凌厉的眉越皱越深。
于是我知道了他的选择:男人嘛,要面子,我男人又是黑手党的头目,肯定更要面子了,他可不能当着众兄弟的面儿主动抛弃自己的女人,所以这时候就需要识大体的主动献身了。
我如了他的愿,我说:“卿哥,让我去吧。”
他刚毅冷峻的脸上,少有的显出痛苦来,那痛苦是如此的真切,以至于我险些就要信以为真了。
可我知道这是假的,就像刚刚军师说过的话,全是骗我上套的幌子。
他不会来救我的,北城也不是他说夺就能夺得回去的。
顾言昇不是傻子,秦煜卿也不是傻子,只有我,才是那个自投罗网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