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是不是喝醉了?”
“祥源饭庄三楼翠轩阁。”
在苏茉一阵阵翻肠倒肚的呕吐中,我知道她现在可能已经虚脱,而如果不是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她也不会打电话向我求助。
一阵短暂的抉择中,我不愿再多考虑,也没有时间再考虑,即便我曾经对苏茉说过,不愿再干涉她的生活,可是在这个时候,我不能有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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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刻的犹豫,如果我不帮她,她出了什么事,我想我会永远的活在愧疚中。而我相信,安沐会理解的。
考虑到下午喝酒到此刻还未完全醒酒,再加上我不愿打扰熟睡的安沐,向她取钥匙,便穿上衣服,步行朝着门前路的尽头跑去。
这条路上,我和苏茉步行走过很多次,每次在我车子需要维修的时候,她便从不开车来找我,为的就是维护我那少的可怜的自尊。与慕青分手的那些日子里,她作为唯一的听众,听我无数次的弹着《分手快乐》,次次落泪,在我砸了吉他以后,她居然为数不多的一次抱着吉他痛哭,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
……
街灯衬着白的雪景,将这个夜晚勾勒的极其安逸,可是我无暇欣赏窗外的美景,唯一念叨的一句便是:“师傅,您还能不能再快点儿?”
可现实并不能如我所愿,车子遇上晚高峰,行驶的极其缓慢,我可以再多等一会儿,可是怕苏茉等不起,因为我不知道,多等一刻苏茉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她早就厌倦了名利场,更不想陪这些人喝酒吃饭,她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安稳的人结婚,她宁愿围着厨房,洗锅抹盆,相夫教子!
回忆如潮水一般淹没我的思维,而这份特殊的情谊让我更加珍惜,如今在我眼中,苏茉像是陪我一起成熟的妹妹!
我不会允许她出任何意外!
车子离祥源饭庄还有一千米左右的时候,我再也按捺不住,付完钱便下了车,然后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奋力的跑着,我的奔跑与路人的小心翼翼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刻每一秒对于我的意义……
奔跑中,我一次次因为脚下不稳,仰面朝天,或者一屁股坐到地上,当我走到祥源饭庄大厅时,对着门前的镜子,自己都有些不敢认识自己,在这种高档的饭庄里,我的着装似乎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抱歉先生,您有预约吗?”
“三楼翠轩阁。”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并没有翠轩阁预约记录。”
“我就是找个人,马上便下来。”
“您来过这儿吗?”
我没有再多搭理,在服务员有些不悦,甚至藐视的表情中,我很想告诉她,她所在的这个以特色闻名的饭庄上班地方,是我两年前的设计作品。
电梯刚上楼,我只得选择楼梯而上,顺着楼梯,一口气爬到三楼,然后推开翠轩阁的包房门。
满满的一桌人,几乎全是中年男性,只有几个秘书模样的女人陪着酒,苏茉与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正席的位置,她半趴在桌子上看着我,更像是看着门口,好似已经期待了很久似的。
我的忽然到来引的包房一阵惊呼,甚至在包房内服务的两个服务员要将我请出去,我甩开了她们的手,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只搭在苏茉身上的手,这一刻我的思维有些炸裂感,根本顾不上什么,上去一把扯开后,然后将苏茉架出了包厢。
在一阵操爹骂祖宗声中,苏茉眯着眼睛,看着是我,便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将重力全都交托给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一把将苏茉抱起,然后朝着乘着电梯朝出口走去。
在大厅门口,我被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拦了下来,他似乎有意不让我走,打量我泥泞的衣着,可能刚刚前台接待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了,甚至还叫来了两个保安,以我刚刚没登记为借口,问东问西的一阵纠缠。
苏茉挣扎着从我怀中下来,带着醉意看着经理,然后迷迷糊糊问道:“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按理来说经理肯定认识苏茉,在他犹豫间,苏茉一阵咳嗽,接着表情痛苦,我知道她要吐,赶忙将她往外拉扯,没想到她赖着不走,晃动着,然后盯着经理,哇的一声,将秽物吐满整个大厅。
“你不是不让走吗?好啊,那我们就不走了,现在我让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孙子知道,什么叫做消费!”说完,苏茉从包里翻出一张饭庄的VIP金卡,砸在了经理的脸上。
我知道苏茉可能是喝醉了,但是在我整个记忆中,她似乎从未爆过粗口。
年轻的经理似乎被吓住了,接着保洁员与几个其它的大堂负责人员也赶过来劝说,试图让苏茉平息下来。
我知道苏茉为我抱不平,但我不愿再闹下去,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将她往外拉,这次苏茉没有挣开我的手,反而握的更紧了,她踉跄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道:“哥们,看人别只看人皮,这世界上没钱人多的是,钱买不到的东西也多的是,玩什么,千万别玩人家自尊,你记住了!”
在几个相关负责人的一阵道歉声中,苏茉并没有再收回那张消费十几万才能换来的金卡,而是用力将它折断,再次扔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