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些人,一个馒头管他们要一文钱,他们都会觉得贵;而对于另外一些人,一个馒头不收他们几百、几千两银子,他们会猜疑这馒头的做工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不是用白面发酵的,是不是里面掺了毒药。所以,对待底层人士和对待上层人士,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概念。人国之内的底层人士因为都被佛宗牢牢占据了,沈飞没有突破口,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上层人士作为自己的传道对象,为此,他必须多和这些人接触,揣摩他们的心理,抓住他们的心理,传播道教的教义。
道教的教义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其实真正能够接受道教为信仰的人或许根本不在意你的教义是什么,他们在意的是加入了道教能给自己带来些什么,沈飞由此想到了四个字——长寿、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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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争名逐利,追求肉体和野心的双重满足,而在那之外,有一个永远克服不了的难题,就是长生。
无涯道祖当年就是因为接近行将就木,所以上到蜀山山巅观星参悟长生之道,最终研究出了逆转乾坤之道术,创立了蜀山派的。这证明,人们求仙的最根本目的,就是长生!所谓的顺天而为,替天行道,都是追求长生的过程中必须要遵从的一些规则而已。
只有掌握人心,才能传播教义,所以,在这场拍卖会开始以后,沈飞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想要将道教推广开来,最主要的便是抓住人们的心理,也就是“长生”二字!
蓑衣客在沈飞来到轩主面前的时候,并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将一枚仙丹放到轩主手中暗暗惊叹,这份洞察力和入乡随俗的适应能力,令他佩服。
两人相继回到位子上,拍卖会所展示的第四样东西即将登场。站在沈飞旁边的美丽女侍应忽然说道:“原来公子并非习武之人,而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难怪对美色不屑一顾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多少含着酸楚。
沈飞回眸望向她,饶有兴致地问:“哦?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仙人的?”
“有仙丹在手,当然就是仙人了,难怪公子你星眉朗目,一身的出尘气质,原来压根就不是凡胎。”
“呵呵,你说我是仙人。那我问你,刚刚在众人面前斗嘴的那名身穿蓑衣的男人和那个白白净净的胖子,他们又是什么?”看美丽的女侍应露出为难的样子,沈飞换了个问法道:“或者说,他们给你的第一眼印象如何?”
“公子,我怕……”女侍应显得心有余悸。
沈飞道:“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出来就行,没什么好害怕的。”这样宽慰女侍应,沈飞的目光不经意间从炎杰身上划过,没想到对方居然正透过屏风的狭小缝隙,目光阴森地望着自己,着实被吓了一跳,甚至弹立起来。而此举,不仅吓到了正要依附过来的美丽女侍应,更激起了来自于对面的一声嘲笑。
沈飞心中却很忐忑,暗道:炎杰这不会是认出自己的身份了吧,要知道他可是冥王宗宗主的养子,是炎天倾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认出自己这个斩去他兄弟一条臂膀的人,不是没有可能的。
心怀忐忑,再望过去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收回目光,藏到了屏风之后。
“魔教就没一个好人,看起来阴森森的,比他兄弟炎天倾犹有过之。”沈飞在心中大骂,转目望向美丽的女侍应,安慰她道:“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失态了。”
女侍应瞧着沈飞近乎完美的刚毅侧脸,虽然心中仍然哆哆嗦嗦的,还是点点头,凑近了道:“沈公子,你刚刚可真把人家吓了一跳。”
“实在抱歉,惊扰到姑娘了。”沈飞微笑。
女侍应神色一黯道:“反正我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开心的,别说是被惊吓到,就是挨两下打,被毒死了又能如何呢。”说着竟是悲从中来,垂下泪来,沈飞被她搞得好生无可奈何,分辨不清楚究竟是故意装的惹自己可怜,还是真的这般难过。
却见她哭了一阵,止住哭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公子见笑了。”复又拿出沈飞之前递过去的帕子,放在脸上擦拭,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看得沈飞心中不忍。
等到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开口说道:“公子,哦不,上仙,既然您问那我就照实回答,就算死了,也是值得了,谁让我真心喜欢公子您呢。”沈飞听她越说越离谱了,端地无可奈何,便立着耳朵听她说下去。
“我就先从那名身穿蓑衣的男人身上开始说起吧。这个男人我看了第一眼,给我的印象是个怪人,为什么这么说呢,现在也不是下雨、刮风的天气,又是在室内,你说他穿着一身蓑衣怪是不怪,反正第一眼看见,我已经将他认定为怪人,马上就退避三舍了。不过呢,就像我对您的第一眼印象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万万想不到会是得道上仙一样,那人一开口,之前的怪异感觉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神秘感,让我感觉他的身上一定是背负了什么样巨大的秘密,所以才会将全身隐藏在蓑衣之中的。”
“哦?”沈飞听着她的分析,居然感觉很有道理,心说:不愧是轩主培养出来的人,不仅善于识人,而且能将自己心中所想用语言完整的表达出来,不是一般的女人。
接着道:“还有呢,那个胖子给你的感觉又是什么。”
“这……”提起胖子,美丽女侍应的语气明显现出一丝犹豫,甚至畏畏缩缩地向着对面望了一眼,最后咬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那个人眼小,嘴宽,鼻子尖,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说话的时候,听起来唯唯诺诺,实际上眼露凶光,当是个拥有着极深的城府,行事乖张爱挑剔的怪人,他毒死我的妹妹,我若有能力一定找他寻仇。”
“被毒死的那人是你的妹妹?”沈飞皱紧了眉头。
“这屋子里的侍女,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比亲姐妹还要亲的。”说着,美丽的女侍应又要垂泪,她这番表达,看起来确实是真情流露,不似作伪。
想想自己其实也是个被外人收养了,运气稍好一点的孤儿,沈飞也是悲从中来,感觉鼻子里面酸酸的。
或许是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产生了共鸣,沈飞第一次伸出手,像哥哥照顾妹妹那样,将美丽的女侍应搂入怀中,关照道:“放心吧,魔教妖孽竟做些人神共愤之事,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公子……”那女侍应缩在沈飞怀里却是呜呜的哭,“现在这年头,恶人总长命,好人早投胎,谈何报应啊。”
“天道的报应不可能降落在每个人的头上,所以我们修道之人才要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恩,以后你会明白的。”两人不知不觉地倚靠在一起,虽然并没有非分之想,但毕竟男女有别,随着目光的相交而产生了一丝尴尬,复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