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看他终于提起了正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繁杂的政务与我无关,行军打仗才是本王的强项,近来边境稳妥,久无战事,本王给自己放放假,歇一歇,父皇那边不会怪罪的。”
“久闻殿下骁勇善战,平息边患想来都是殿下的功劳了。由此带给人国一片安居乐业的环境,贫道替人国千千万百姓,谢过殿下了。”
“哈哈哈,沈道尊严重了,本王也只是恪尽职守而已,如果要感谢,也应该谢父王大人慧眼识人,招贤纳士。”
“是是是,皇帝陛下千秋万代,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那当然了,若不是父皇信任我,重用我,本王也不会有了上到边境,一展拳脚的机会。”
“王子殿下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沈飞最擅长的就是溜须拍马,几句话说下来,就把拓跋烈谈话的兴致点燃了,“听闻塞外六部民风彪悍,难以对付,不知殿下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他们降服了的。”
“要说对付塞外六部的法子,倒真的与本王无关了,全都是大将军王上官虹日想出来的。”
“王子殿下真是过谦了,若没有殿下之助,大将军王再厉害也是难以成事的。”
“呵呵,这个真不是本王谦虚,在本王从军之前,大将军王便已经研究出了一整套对付塞外边民的办法,从各族之间互相离间,到强弓劲弩远程齐射,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再到对蛮兽的应用,总之真的是事无巨细。只要大将军王镇守前线一天,边疆六部便永无翻身之时。”
“早就听闻我朝强弓劲弩,威力无双,只是那边疆塞外,尽是戈壁沙漠,骑兵来去自如,持弓弩的人不会被“放风筝”,拖到死吗!”
“沈道尊说的不错,戈壁之上广阔无垠,塞外六部多为游骑,来去自如,寻常弓弩自然奈何他们不得。不过大将军王却想出了一套法子,专门用来克制他们。”
“愿闻其详。”
“沈道尊,边境防御乃是国家大事,虽然你多次帮助安儿,但是……”后面的话,拓跋烈没有说出来,不过沈飞已经明白了,当下道:“皇子殿下处处心怀国家,沈某佩服。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不提也罢。”话是这样说,沈飞心里面却想,好你个拓跋烈啊,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与我交心,看来对你的期待又要落空了。
没想到安玲珑从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主动说道:“我的好夫君啊,沈道尊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大将军往边疆御敌的办法沿用多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才对。”当下站起来,带着安儿一起来到两个男人的身边,“其实大将军王研究出的方法简单的很,只是过去从来没有人往那上面想而已。他让强弓劲弩……”
“玲珑!”自己妻子对沈飞的一再偏袒示好,让拓跋烈有些不高兴了,语气生硬地喝止她。安玲珑被说的愣住,话头倒是被止住了,但面色非常难看。
沈飞看两人关系趋近于冰点,笑着解围道:“哈哈哈,王妃娘娘,皇子殿下说的是对的,事关帝国机密,是天大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与外人比较好,哈哈哈。”说到外人两个字的时候,他有意加重语气。
安玲珑面色不好看,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克制,保持大小姐脾气不爆发,嘴唇因此气的发抖。
拓跋烈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满是歉意地站起了,将自己坐的凳子拉出来,说道:“玲珑啊,军中机密,乱说的话是要杀头的,很严肃的。为夫也是为了你好,语气重了你别记在心上,来,坐下来吧,夫君亲自为你倒茶。”
眼见拓跋烈努力缓和气氛,安玲珑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和拓跋烈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有真感情在的。也是借坡下驴,带着安儿一道走远了:“你们男人之间的谈话,小女子接触不得,还是寻若雪妹妹赏月去吧。”说完,便领着安儿行远了。
拓跋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苦笑,对于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他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沈飞反而看出了他两人的症结所在,不易察觉地摇摇头。
拓跋烈重新坐下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与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沈飞没有出言安抚他,这个时候出言安抚,便像是在嘲讽,会让他心里更加不舒服。
直到许久之后,拓跋烈自己说道:“本王和玲珑自小由欧阳老师教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是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只是近一段时间,本王长期在塞外戍边,对她有所疏远,让玲珑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的不满,让沈道尊见笑了。”
沈飞后背靠在椅子背上,看他自斟自饮,一脸的丧气,蓦然伸出手,攥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沈某有一事不明,想向王子殿下请教。”
“沈道尊有什么话,直说吧。”
“沈某人不明白,以王子殿下的身份、能力,何必非要于塞外戍边,过些颠沛流离,如同发配充军一般的日子呢?”
“呵呵。”拓跋烈看了他一眼,仍是苦笑。
沈飞看着他的眼睛,语调转做沉稳:“殿下身披战甲,去往前线作战无非两个目的,其一,可以从其中体验到杀敌掠地,名震边境的快感;其二,无非是在躲避一场是非。殿下自由惯了,不愿意参与到庙堂争斗当中去,也不愿意和哥哥们撕破脸皮,兵戎相见,特别是不想与自己的同母哥哥开战。我想殿下心里面想的肯定是,其实就这样留在塞外建功立业挺好的,无论怎样,战火都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如果拓跋真能够继承皇位的话,您的帝国大将军位置便坐定了;如果拓跋真不幸失败的话,有玲珑的关系,也不至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沈某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