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悬舟兄谦让罢了。”
“屋子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何必再说这些虚伪的话呢。”
“悬舟兄,你今天的语气怪怪的。”
“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悬舟兄。”
“沈兄弟,可愿与舟某再饮一次酒?”
沈飞眉头微蹙,沉吟良久最终道:“好啊。”
桌子上摆放着酒壶酒杯,都是拓跋烈特别为令狐悬舟准备下的,沈飞将之端来,酒水细线般流出壶嘴,与令狐悬舟一人一杯。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令狐悬舟道:“沈兄,你可知道,你虽然战胜了我,但我并未将你放在心上。”
沈飞斜着眼睛瞅他,心说:怎么感觉他今天怪怪的,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当下连连挥手道:“我一个小人物,舟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不是因为你实力不济,而是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使得舟某懈怠了。”
“悬舟兄的话似乎大有所指?”
令狐悬舟兀自说道:“昨日千人军压境,如同给了舟某当头一棒,舟某这才明白,长久生活在安逸之中到底有多么的危险。”
“悬舟兄,恕小弟直言,咱们只是往帝都走一趟,配合一下调查,不会有大事发生的。”
“倒酒!”令狐悬舟将酒杯伸过来,沈飞斟满之后即刻一饮而尽,还觉得不过瘾,又抓起酒壶,打开盖子,任凭酒水流下,“咕咚咕咚”往喉咙里面倒灌。
“沈兄弟,你可知喝酒有三桩好处。”
“愿闻其详。”
“一可助兴、二可壮胆、三可壮阳。”
“哈哈,一二两种沈某受教了,至于这壮阳嘛,实在不敢消瘦。”
“沈公子还年轻,自然不会知道人到中年的痛苦,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便可以有所了解了。”
“还是不要有所了解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沈兄弟说得对,还是不要了解得好。”
“沈兄弟你就给舟某交代一句实话吧,这次去往帝都是否再也没有命回来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哥哥,找你去帝都真的是因为皇帝陛下要见见与案子相关的人员,不会是生死相别,估计用不着几天就可以回来,和您的爱人团聚了。”
“爱人?虎儿吗!说起她来,只一天没见就已经非常想念了呢。”
“早看出您和虎姐感情深厚。”
“感情深是自然的,她可是我平生仅见的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悬舟兄我知道的,您就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才愿意和我们走这一趟的。”
“你猜的不错沈兄弟,若不是虎儿在,我令狐悬舟一定带着兄弟们杀出城来。”
“您和虎姐之间的感情实在令人感动。”
“是啊,虎儿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令狐悬舟,让我令狐悬舟沉迷于儿女私情不能自拔,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男人征服世界的同时征服女人,若无人与自己分享快乐,若无人了解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舟兄高见。”
“没有遇见虎儿之前,舟某以为自己活着的目的便是为了赚取更多的权力;遇见虎儿之后,舟某才知道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权力,还有一个亲密爱人需要保护。”
“舟兄之爱实在感人至深。”听了令狐悬舟对虎姐的真情表白,沈飞心里面酸酸的,暗道:如果他知道了虎姐真实想法的话,肯定会痛不欲生的吧。
“沈兄弟,舟某无论遭受怎样的委屈都不要紧,但如果要虎儿陪着舟某一起受苦的话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悬舟兄,我相信以虎姐的能力,一定会将您的产业打理得很好。”
“那便最好。”
“来,兄弟,喝酒。”
“干。”
一个下午,令狐悬舟与沈飞说了很多很多话,大部分都是大倒苦水的示弱之言,将一个王者落魄之后的心理感受表现得淋漓尽致。可惜他越是这样,沈飞就越不敢掉以轻心,不管让军士们运来多少酒,烈酒入吼的瞬间一定用仙力将之排出分解干净,不容许一丁点酒精在体内留存。
等到令狐悬舟终于醉了,睡下了,沈飞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怕这一睡不是一时三刻可以醒的了,上路的时间肯定会由此延后,又一次确定了心中的怀疑,明了了真正的危险一定会在前往帝都的道路上出现。
艳阳高照,天朗气清,沈飞走出囚禁令狐悬舟的宅院,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默默打定了主意。
快速回到客栈,正好看到纳兰若雪和两个丫鬟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脸上乐开了花,知道她们一定是又购物去了,走上前严肃地道:“快点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咱们就启程。”
“启程?”纳兰若雪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望向沈飞道:“你确定?怎么这么着急啊!”
“自然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必多说了,赶紧回屋收拾东西。”转身上楼,找到拓跋烈的房间,“咚咚”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为他开门的是安玲珑,她胸前的衣扣没有全部系齐,发丝微乱。见沈飞一脸急切不禁问:“怎么了沈公子,看样子似乎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