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母亲就希望看到介时我被人非议是打了岳家的秋风?”
打秋风三个字可着实触到了梅夫人的痛处。
她沉声道:“你身子不怕影子斜,管他人瞎说做什么?!
“你舞象之年即已高中解元,难不成这也是打了沈家的秋风不成!
“世人千万人便有千万张嘴,你莫非每个人说些什么都要计较不成!”
刚才还好好的气氛,这里刹时变得紧张起来。
梅麒瑛也不敢再开口,沉脸坐了半刻,梅夫人自己倒是又数落起来:“这都得怪你爹那个脑袋发热的!
“当初你们才几岁大,喝了几杯酒下肚就把这事定下来了。
“好好的一个才子,如今倒是要傍着裙带关系才能出人头地似的,你说窝囊不窝囊!”
“什么柴子棒子,母亲又气上头了。”梅麒瑛笑道,“这又如何怪得了父亲?
“当时谁也不知道沈家还会这样发迹。
“别说父亲想不到,就是早两年的时候,咱们不也都没有想到么!”
又道:“既然母亲也觉得憋屈,那如果沈家那边有退婚意愿,咱们不如就顺水推舟罢了。”
“沈家有退婚意愿?”梅夫人到底是精明的,迅速找到了关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哪听来的?”
梅麒瑛笑道:“我能打哪里听来?不过是觉得朝局还会有变化,凭着感觉瞎猜罢了。”
梅夫人惊疑地望着他,抿紧了双唇。
不管怎么说,梅麒瑛这番话还是给梅夫人提了个醒,当天傍晚梅老爷看完宅子回来与她商量,她也回了丈夫一句“不着急”来。
沈嫣被禁足,知道沈崇光不过是以此逼她服软。
但她打定了主意,又岂会轻易半途而废?
她也不闹什么绝食相逼,每日里该吃吃,该喝喝。
如此过了四五日,沈崇光还不见她有半点求饶的意思,无形便就被架在了台上下不来。
沈羲既然没说可以退婚,那就说明他的顾虑是对的,这事一旦跟梅家提起来,沈家就成了那势利眼了!
偏生沈嫣还不肯服软,心下硬压着的那股无名燥火便就怒冲了上来!
“去请梅老爷过府商议婚期!”
他就不信她能拗得过他?既然吃定了他会低头,那他就是绑也要把她绑进花轿去!
消息传到沈嫣房里,正绣着花的她冷笑了声,随即便放下针线,一头对准前方墙壁碰去!
“姑娘!来人啊!不好啦!”
这一撞可是实打实地碰到了,丫鬟们哪个料得到她竟有这样横的心?因此根本没来得及拦住。
等到反应过来,墙上已经传来闷响,而被她们情急之下扯住了衣衫的她还是碰出了一额头的血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大夫!快去请老爷!”
丫鬟边哭边喝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