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未果,便再也提不起勇气来了,只好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总也无处消遣,因而又是整日板着个脸。
正月初七,沈侯在襄州祭完祖便回到了京城,赵孟吟在未央宫门前苦等沈碧玉的事也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听完赵孟吟汇报了这几日的行事后,将这话头转到了家务事上来。
“孟吟,你这孩子做什么事都妥帖周全,为父都放心的很。”沈侯向来语气平和,总是给人一种敦厚朴实之感,“就是这个玉儿,你怎么总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赵孟吟恭敬地立在一旁,拱手而道,“孩儿无能。”
沈侯摆摆手,“这些年你在玉儿身上花得心思,为父都看在眼里。是玉儿太任性了。总是想着宫里那个黄毛小子,那小皇帝除了皮相以外,哪里比得上你啊!”
“父亲谬赞,孩儿担待不起。”
沈侯撇了一眼赵孟吟,轻叹一声,“你呀,总是这个样子。”
沈侯无奈地指了指赵孟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这女人啊,有的时候你对她一味的好,是没用的……”
“孩儿愚笨,还请父亲指点。”
这些年来,沈碧玉始终不肯接受赵孟吟,沈侯心里虽然着急,可始终是不愿插手孩子们的事。本想着把沈碧君送进宫去,能断了沈碧玉进宫的心思,却不想这丫头更是赌气,连在父亲的面前都摆起了脸色。听说前几日未央宫的事,心里实在是容不得沈碧玉这般胡闹下去了。那未央宫是个什么地方,长公主又是个什么人,这沈碧玉被传出流连未央宫,对夫君拒而不见这种事来,她还要不要脸面和名声了?
本来他招了赵孟吟做上门女婿,族里就有许多反对之声,如今碧玉这孩子行为又如此出格,赵孟吟也看不住她,只怕他想让玉儿的孩子继承爵位更加不易了。
沈侯收起素日慈祥和气的笑容,眼神里露出难得一见的狡猾,压着声音对赵孟吟说,“这几日来,为父但是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呢……”
沈碧玉去了书房向父亲请了安,父女二人聊了聊这几日府中的事务,沈侯夸奖了沈碧玉几句,说她总算也有了些当家的样子,沈碧玉便回了竹豫园。
只不过,这一次沈侯竟然将沈碧玉的贴身侍女珍珠留下来问话了。这让沈碧玉心里有些发怵,寻思着会不会是问她前几日在未央宫的事。可是她从不带侍女去未央宫,父亲能从她嘴里问出个什么来?还是父亲信不过自己,要问问旁人这几日府里可出了什么差错?即便要问,这也该问李管家啊,问一个丫头能有什么用啊?
沈碧玉一身锦衣,珠玉满头,即便是不出门,也会打扮得隆重华丽。她此时正呆望着银镜出神,派去打听消息的翡翠回来了。
“怎么?还在父亲那问话,没出来?”
翡翠福了福,点点头。
“今儿个真是奇怪了。”沈碧玉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颇有些难为情地对翡翠说了一句,“自母亲过世后,父亲都没续弦,几个姨娘也都没给接回来,他该不会是看上珍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