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真是行家,原来是有个盖儿,刨的时候给弄碎了,走吧,先开会,回头我让人给你抱宾馆去。“何六总拽着我出了办公室。
“别,这我不敢要,劝你也别摆办公室了,这玩意儿有点邪。“一路上,我依旧没想起罐身上的图案在哪里见过,但总觉得和世杰淘的那个三首镇墓兽有点说不出的相像。
下午何六总的会议室里挤进了四五十人,注定是个冗长的会,看着广告公司几个提案的开始拎出马斯洛和他的金字塔理论,我不禁困意恶袭。我坐在会议室的窗边,阳光打在背上,暖暖如春,我看那几个上讲台的人,全都被渡上一层光晕。他们的语言变得如晨钟暮鼓般绵长悠远,我感觉我自己离开了座位,走出会议室,向何六总的办公室踱去。
何六总的办公室却光线昏暗,那大罐在书柜的角落,看不太真切。我把它抱出来,放在大班台上,拉过个凳子,坐旁边细细地观察。光线从罐子背后投射下来,罐子四周被淡黄的阳光映出长长的投影,罐子上暗红的图案转成了青紫色,象一个小小的漩涡在罐子上转动,这好象是几年前九门提督常爷黑皮本子上记载的海眼井... --
最快更新院上坟最新章节!
的海眼井,对,标注海眼井的符号就是这个。那这些漩涡是否与海眼井标注的位置相同呢?或者是另一个地方海眼井的位置图?我记得常爷说过,海眼井不单只在老北京皇城下头,陕西,河南,江苏,河北,山西,那条地下河水系流经的地方,都存在着海眼井,有些是天然形成的,有些是人工挖凿的。这罐子发掘于山西晋南,是否标注的是晋南海眼井的位置呢?
我正琢磨着符号的事,面前的罐子忽然晃了一下,难道是地震了?我忙往四下看了看,安静地毫无异样。这时,罐子又左右晃了两下,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罐子里出来,我只觉得心头狂跳,往后就退,椅子也翻在了一边。同一时刻,一只手从罐子里伸了出来,四下探了探,用力地抓住了罐子的口沿,手臂上青筋暴起,配上裹满灰泥的肤色,令人作呕。不多时,另一只手也从罐子里伸出,扒住了罐子的另一半口沿,一样的筋脉裸露,用力外撑。难不成有东西要钻出来?我只惊得寒毛倒竖,魂灵上冲,转身就往门外跑,可门不知何时关上了,我怎么用力去拧那把手,都能感到一股更大的力量在反着拧,我心下大急,再一用力,门把手下来了……
我真的感觉到,我的心脏停跳了,空荡荡地悬浮在胸腔里,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就在那一刻,在我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个巨大而熟悉的声音,“大家说的都很好,对项目的问题看得透彻,连问题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分析出来了,但如何解决问题呢?谁能说说看?“是何六总的声音,刹那间我突然意识到,刚才是个梦,我依旧在会议室里,万幸啊,万幸。我睁开眼的一刹那,阳光晃得我有点晕旋,定了定神儿,猛然看见何六总一边儿慷慨陈词,一边儿满眼期待的看着我。我那股好为人师,专业送炭的吹鼓手的劲儿立马上来了,顾不上揉下惺忪睡眼,脱口就接了句“如何解决问题,我想提点不成熟的意见。“天,我听都没听,提什么啊?会场的目光全投射在我身上。
也就在那一刻,我忽然灵光一现,一个无比震撼的念头从大脑反射区被激活。连带着口舌肌,上臂舒张肌一起快速地运传起来。“我认为,解决去化率,不能光盯着晋南一地,晋南人一家买一套,项目也卖不完,盯着太原,大同,阳泉那些煤老板才是重点……那些人为啥来晋南买?决不是因为这儿生态好空气好,好咱也比不过青岛,他们也不会因为近来这儿买房,宝马奔驰高速一开,近咱也近不过北京,要有钢需,真正的钢需……煤老板的钢需是什么?……安全,全方位的安全。刀头上舔血,哪块石头砸下来都死人,煤老板家你听说过子承父业吗?不是因为拿不上台面,只是想恩泽后代别断了香火。……谁能给这安全?谁能给,他就给谁钱,别说买套房,买栋楼他都干……怎么给?物质上他都有,咱也给不了,精神上的,精神上的支持,咱能给……什么精神支持?造父知道不?没他,周朝就让蛮夷灭了,上下五千年历史,只有上,没下了。造父就埋咱这儿。唐朝凌烟阁二十四位大功臣,埋咱这儿的有五个,全是常委,八宝山也比不了啊。咱古代有句老话,祖坟上冒青烟,这青烟怎么冒的?靠地气。他大同,阳泉地底下有煤,咱地底下有气儿啊……您说怎么弄?简单啊,就在咱项目地基里挖出点带地气的东西,不就完了?古时候糊弄皇上,那叫祥瑞,现在糊弄煤老板,这叫题材……挖不出来怎么办?请记住历史都是人民创造的,你可以先埋啊,你真以为祥瑞这东西有啊?没有精神上的升华,华佗成不了白求恩……大家想一想,我们弄进来一个煤老板,有多少人想和他做邻居?洗煤的,炼焦的,发电的,造钢的,跑运输的,做仓储的,放贷的,收税的,搞公益的,拉广告的,他一个人的精神家园,会让多少人向往不己呢?所以,我们卖的不止是房子,还是一种气运的传承,他们卖到的也不止是房子,还有冥冥中财运的保障。您有钱,别老想着跑北京买房,容易让人盯上,杀富济贫那都是轻的,破财的败局,您来晋南买,晋南一套联排,北京一个厨房,您住在财神庙上头,您说您这是什么局?来晋南做大隐,接地气修神仙,这生活能用钱来衡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