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一时间沸沸扬扬。
电视台和报纸自然不会放着这新闻猛料不报道,记者和楼里的住户就把十三层给围了。但马家的人就是不开门,大家吵了一下午,还是小张慢慢做通了马家的工作,把门打开了。大家进了屋,都是无比震惊。一共三间房加一个客厅里,停放着两口棺材,客厅的一面墙上,放着个三层的木架,上面摆了十几个骨灰盒。每个骨灰盒前都有牌位,供着香烛。但因为房间矮,开间窄,窗户又小,上面还糊了些旧报纸,屋里显得非常阴森,刚进门的一个女记者尖叫着逃了出去。
十三楼的另一间和这间类似的布置,小张又跑到十二楼杜家那间去看了看。那间房里只停了一口棺材,却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小张仔细看过后,还是有一些现。一个是地面虽然已经干了,但明显有被水淹过的痕迹。二是地上还有几床破旧的棉被,看起来是用来遮挡门窗的。但屋里潮湿闷热,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的味道。三是墙边立着个门板,小张凑上去看了看,门板上的漆很多都剥落了,但隐隐约约能看到门板上有个人形。小张心里琢磨,这得在门板上躺多久,才能留下印子啊。
接着,开商把会议室腾出来,媒体记者忙着采访,派出所的民警忙着调解,大家反而不再争吵,等着看真相浮出水面。但媒体一采访,形式生了逆转,在马家人声泪俱下的控诉中,是非的天平不断的摇摆。第一,开商补偿的钱根本不够移坟的费用,几百年间,马家一共有五百多个墓地,而补偿款只够马家去公墓买一百多个位置,马家用补偿款在村北的小土坡上买了块地,也只安排下了三分之二。
第二,马家是世代大户,讲究忠孝传承,不可能厚此薄彼,所以如何经济合理的安排下葬就成了头疼的事,一些没了香火的老坟,不可能弃之不管。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家的先辈放不进去。
第三,暂放在塔楼自己的房子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会一直放在里面,马家的人已经去了山西老家,准备选一块地,毕竟那边土地便宜些,建好后,再把坟都迁过去。
第四,这单元房是马家的私产,在里面放什么,完全是个人行为,好像也没有一条法律禁止。
这几条说得有理有据,连楼里的住户很多都表示了理解,纷纷去谴责开商,这开商平地落雷,乱了阵脚,办公室反而让业主围了。
争执了几天,大家在派出所的调解下,还是达成了谅解,毕竟把棺材、骨灰盒停在塔楼里,影响了其他住户的正常生活,还是暂时搬到陵园去存放,在马家山西的墓地修好之前,存放费用、运输费用由开商出。而以后,村里也要移风易俗,文明丧葬,杜绝土葬。
调解工作虽然完了,但媒体的报道却铺天盖地的传播了出去,这是一个牵扯到拆迁、丧葬制度改革、农村城市化、新型邻里关系等多方面问题的有深度的新闻,事件本身又足够的吸引眼球儿,一时间全国媒体的记者都涌向了马王村,而马家很低调,不愿接受采访,开商怕出事,也躲着记者,乡政府和派出所就成了媒体采访的重点。
季所长的退休申请也被延期了,组织上要求他站好最后一班岗,情况他最了解,什么时候对付完那些记者,什么时候光荣退休。弄得季所长见着曹队就去诉苦,可不管怎么说,季所长退休前在媒体上也算是火了一把。年底时派出所还得了个通报表扬,最后一任的先进工作者也非季所长莫属。
在一片的嘈杂背后,没有人注意,李婶的案子就以意外事故结案了,电梯厂出了点抚恤金。也没人注意,马家的人66续续迁去了山西。更没人注意,杜家并没有搬走,依旧住在村里,而那个杜老爷子的侄儿,也从终南山修道回来了,但脑子和杜老爷子一样的糊涂。
几个月后,塔楼里,马家和杜家的灵堂都被撤走了,楼里没有了鬼影,没有了怪声,那个总开往十三楼的电梯也修好了,连开商在花园里修的喷水池也恢复了池水的清澈。小张每周还是会抽点时间去塔楼看看,一切平静安详,楼里的住户也越来越多,但小张还是落下了个习惯,总喜欢把耳朵贴在水管上听一听。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阴符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