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术有着很深的联系,但我觉得鄱阳湖的事情和玄门没有关系,玄门并不是一种有选择性的生物现象。从七十年代到现在,我进过玄门不下五次,恐怕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玄门。地热河、水温、季节、水流变化、甚至是渔民的祭祀方式,总让我觉得我们面对的是有意识、有智慧的活体,并不是单纯的地磁异常或时空错乱。”我不经意的观点流露,显然超出了曾茜的理解范畴。但曾茜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在无结果的猜测上浪费时间,她略加思索,单刀直入地问道:
“常叔,那你打算怎样继续查下去,来证明你的观点?”
我朝曾茜笑了笑:“丫头,你来之前,老实说我也是不知云深处,你来了才天有淡晴光。明天一早,老齐和老黄会架船带我们去地热河的源头看看。如果这里是陨石坑的中心,我想你一定会有所发现。如果你有了发现,那么一连串的谜团就会有解开的线索。”
曾茜愣愣地看着我,并不明白我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小曾,我们现在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总认为上古神话所记载的都是先人们的想象。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古人远不像后来各朝史官那样的不堪。他们的记述很多都是事实,很多都是经得起历史考量的。就好像从前我们认为夏朝是神话,也许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朝代,因为没有考古证据,偃师二里头遗迹的发现,证明夏朝是史实。古人的思维方式与我们不同,他们的记述方法也与我们不同,我们以今人的眼光揣度古人思想,往往谬之千里。”
“鄱阳湖的湖神在北宋前一直是玄武神,玄武在古籍中也是水神,玄冥之神,北宋之后才被拟人化,成了真武大帝,乃至于每朝每代出于政治和宗教的需要,而变得千奇百怪。这玄武的形象是龟蛇合体,我一直在想,龟蛇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它又是如何合体的呢?小曾,你是生物学的专家,你更应该清楚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古人所看到的就一定不是龟蛇,而是同时具有龟蛇两种动物特征的生物,一种他们不曾见过的生物,就如同后来的四不像、麒麟兽一样。”
不知不觉,我已经把话题扯得很远,但曾茜没有一丝要反驳的意思,倒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既如此,我索性继续说了下去。
“凤凰不至,河不出图,论语里说的河图就是玄武所背负的,伏羲由此图而悟先天八卦,可以说是中国哲学思想的发端。但玄武的壳应该是非常巨大的,不然女蜗也不可能用它来补天。玄武如果是龟身,那龟是冬眠的动物,在低温下可以一直保持休眠状态,千年不死,万年不灭,一旦温度适宜,便又复苏。但如果是蛇藏于龟壳内,那也是一条巨蟒,千年的大蛇,便会渡劫成蛟,腾九天之上。那么,这是不是指湖神出现时,鄱阳湖漩涡、水龙卷的特异气候状况呢?”
“也许,鄱阳湖神是真实存在的,也许玄武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并不是先人们以为的龟壳蛇身,就如同楚辞里记载的,玄武步兮水母,与吾期兮南荣。是无数的淡水发光菌组成了一个壮丽的画面,而预兆着即将发生的奇异自然现象?这个画面,船工老黄目睹过,相信也有更多的先人目睹过,对超出知识认知的事物,只有归结于神了。也许我们证明的就是传说中神的存在,一种未知生物形态的存在。”
说完这些,曾茜和我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但我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让她点了点头:“常叔,您说的这些对我而言依旧是猜测,但我带了所里的仪器设备,如果发光体是淡水发光异短杆菌,我一定可以检测出来。”
我的计划虽好,但和曾茜聊得兴奋了,却忘了通知曹队我们明早就会出发。直到我们一行人上了老齐准备的渔船,驶向湖心,才突然想起来,连忙拨电话过去,可奇怪的是,卫星电话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扰,一直打不通。我望了望阴沉的天色,难道是云层遮挡了信号?这一天的鄱阳湖,平静地令人心悸。
(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黑白之朴,不足以为辩;名誉之观,不足以为广。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庄子《天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