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把你曹叔儿绕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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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进去?你不是一直说你本事没多大,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对专业的苛求吗?可你就算隐瞒了什么,也似乎于事无补啊?”我点上一支烟,缓缓地问他。
“常叔,我曾经要求我自己将感情和职业分开,毕竟心理学里掺杂太多个人感情,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但是在这个案子上,我做不到,您说,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人,为什么还能让你无时不刻不感觉到他的存在?你会不由自主的站在他的角度看待这世界,为他担忧,为他惋惜,为他愤怒?昨天夜里,我一闭上眼睛,小范所经历的一切就会出现在我周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好像这些事正在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看来,小范的故事对我们所有人的影响都是近似的,焕生也不止一次告诉我,他在破译那些扶余古文字时,总好像听到耳边有个人在低声地说着什么。
“常叔,有时候我觉得您说的扶余四术,可能远不止四术,而且也不完全是奇门遁甲之类的方术,它更像是一本神奇的心理学教科书,是教我们如何进入别人的大脑,甚至是控制别人思想的书。这听上去不那么真实,但我会不由自主被它吸引,想了解它到底记载了什么,可理智告诉我,这些内容是危险的。我把曹队绕进去,只是不想让他继续再查下去,我可以确定,王宝成不是原来的王宝成了,也许叫他小范更准确。尘归尘,土归土,现在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尘归尘,土归土?尘归尘,土归土?”我重复着周程的最后一句话,和我那天在曹队车上朦胧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看来这不是我个人的幻觉,也许真的像周程说的,扶余四术对人心,对人的思维,研究得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周程从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速写本递到我的手里,一边又接着说道:“常叔,我这样做,其实也不完全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我刚到集安时,您不是在找一本小范的日记吗?我找到了,就是这本。”
这确实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连忙接过速写本,仔细翻看着,一边问他:“周程,怎么找到的?”
“那天你们去汤斌文原来的学校仓库,没有找到,回来的时候不是告诉我了吗?我今天凌晨在给汤斌文做脑电波测试时,一直记着这事儿,而且也一直感觉汤斌文知道这日记的下落。所以做测试时,用排除归纳的方式问了汤斌文几个问题,从他的脑电波反应上,推断出了小范的日记就在疗养院里。曹队今天早上,要是把那记录本再往后翻一片儿,就能看到我当时问的那些问题了。但我想,小范并不想让曹队知道这些事,就给岔过去了。”
我向周程点了点头,不再接话,因为小范的日记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我深深地吸引了进去。
和蒋承志说的一样,小范这记日记的方式和别人明显不同。主要是图画,文字很少。日记的前面,大多是他外出写生时画的草图。有我熟悉的将军坟,鸭绿江,矿场子弟小学的老建筑,有大青山上的奇花异草,也有小范的同学和老师们学习劳作时的速写。小范的绘画功底深厚,一个场景往往寥寥数笔,景色人物便浮现在纸上,生动而传神。
可在这些写生中,我也发现,有些内容小范画得非常仔细和写实,比如将军坟,几乎每一块砖石都没落下,比如一些古代的雕像,哪怕是有些破损的地方,也都描绘得一丝不苟。在这些内容上,小范往往要留下一些文字备注,比如,画的时间,和他一起去的人物等等。更奇怪的是有些作品,画画的视角很独特,像将军坟,有一幅完全是俯视的效果,好像是小范浮在半空中完成的。再比如他画的矿场小学的教学楼,就好像他手里有一个微缩版的模型,他可以变换不同角度,精细的刻画出每一个空间,每一个教室。
的确,这些画不能不让人怀疑小范有神奇的遥视能力。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似乎是完全透明的,没有死角,没有阻隔。但人生就是这样,有其长必有其短,虽然小范的世界简单而清晰,但对人心,他显然看得不那么的通透。
(夫达道者,无知之道也,无能之道也。是知大道,不知而中,不能而成,无有而足,守虚责实,而万事毕。忠言於不忠,义生於不义。音而不收、谓之放;言出而不督、谓之闇。故见其象,致其形;循其理,正其名;得其端,知其情。若此,何往不复,何事不成。有物者意也,无外者德也,有人者行也,无人者道也。故德非所覆、处非所处,则失;道非其道不道,则谄。意无贤,虑无忠,行无道,言虚如受实,万事毕。--《邓析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