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纸卷,二零零零年六月,南海橙山礁东,渔船36524。所用烟纸有批次编号,系东星号二零零零年二月所采购十箱中的一盒。除正字外,无任何文字符号。所用玻璃瓶为东星号二零零零年一月所采购东林罐头厂之糖水橘子外包装罐,有生产批次号。“
”技术部门鉴定,纸卷有部分着水,系瓶盖密封不严造成,触水时间为两年四个月至九个月之间。纸卷背面有明显暴晒脱色痕迹,推断形成时间与着水时间吻合。“
”由此推断,漂流瓶应是东星号被困人员所投放,但有两个重要疑点,一是时间不吻合,时间相差达到两年左右。二是,受困人员为什么不写下求救文字,或标明受困地点,反而要画一幅没有多大意义的插图,而且东星号上人员似乎也没有一个具备绘画专业能力的人。“
这几段话之后,是几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假定这些文字出自魏智华之手,那么他基本上问出了与我同样的困惑,而且也间接的证明了魏智华与丁剑之前并不认识。我连忙向牛皮本子后面翻去。
其后的几页中,每一页都有一张画着黑白素描插图的纸片,有与第一张一样的烟盒纸,也有破损更为严重的罐头标签,后面还有两张划着浅蓝色格线的绘图纸,总数有九张之多。
每一张纸上描绘的内容不尽相同,如同一幅幅连环画,讲述着个扑朔迷离的故事。画面中既有迷雾笼空,巨轮出海,也有东星号上的一些细节描绘,甚至还有船首几个或立或坐的人影。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幅舱内的特写,凌乱的工作台上散乱的堆放着各色物品,海图,记录册,书籍堆得老高,坍塌下来,空烟盒、空罐头、饭盒、餐具摆的哪里都是,到处是一片腐朽的气息,只剩下桌角上一个即将燃尽的蜡烛,还发出微弱的光芒。
工作台的正中摊开了一本厚厚的硬皮本,也许就是那本东星号的航海日志吧?打开的那一页,似乎正画着一幅插图。只是这幅画尺寸太小,尽管作者的写实能力超强,但依旧无法分辨那硬皮本上到底画得是什么,但我宁愿相信那上面就是王胡子所提到的,航海日志的最后几页,也是丁剑一直可以掩盖的内容。
我再次仔细翻看牛皮本上的文字,与第一页类似,上面详细标注了每一个漂流瓶发现的时间和位置,通过这些记述我大概清楚了,在第一个漂流瓶被发现后,魏智华和他背后的机构已经开始高度重视,毕竟这是找到东星号的重要线索。之后他们开始派出力量,大面积的搜寻漂流瓶。
于是,之后的两个多月里,又有八个漂流瓶被陆续找到,当然,这些漂流瓶未必是从东星号上放下的全部,但至少已经可以从中推论出很多重要的线索。而在牛皮本的最后,记录者做了一个总结和分析。
“所有漂流瓶都是从东星号上投放下来,但从发现地点分析,与南海洋流分布没有必然联系,出现的毫无逻辑可言。”
“从每一章纸片下部的正字分析,因为没有重复,正字所标示的应是纸片之间的时间关系,或者说是插图的完成的先后顺序,但所有图片之间的逻辑关系还搞不清楚。”
“图片上所绘制的内容应是东星号上曾出现的场景或发生的事件。”
“所有插图所描绘的似乎都是夜间的场景?亦或是绘画风格所造成的错觉?”
“绘画者用图画的方式记录东星号所遭遇的状况,并不符合东星号上技术人员及船员的行为习惯,绘画者究竟是谁?为什么不用文字或数字来记述求救内容?如果漂流瓶并不是为了求救,这些插图的意义是什么?投放漂流瓶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失踪的宁波号、长春号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漂流瓶的出现与东星号上的多频电磁发射装置有关?”
“纸张水浸时间的鉴定没有任何问题,与东星号失踪时间的矛盾只有一种解释,是我们对蜃海所知太少。”
“东星号的失踪应该是蜃海计划成功的开始,只是这种成功恐怕永远无人可知......”
(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者无的爱惜,都无所畏忌。--《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