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慎行换了一身下人衣服,青衣小帽的从偏门溜走。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东市里面的一间铺子。铺子里面的掌柜的只是看了一眼,便对于慎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引路!
穿过了铺子的后门,又来到一座院落。穿过了院落,又过了一道暗门。最后就连于慎行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时候,他被带到了一座屋子前面。掌柜的对着于慎行一躬身道:“在家主人在里面等你!”说完也不理会于慎行,转身就离开。
于慎行看了看这间院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坊市。院子角落里面有一颗老槐树,一间正房两边是厢房。仔细听了听,耳边已经听不到西市的叫买叫卖声。看样子,自己已经距离西市很远。
院子里静悄悄的,于慎行走到正房门口。鼓了鼓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里面是一间厅堂,一桌两椅,中间放了一套茶具。一位老者正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着茶汤,不是岑文本还是谁!
“见过太傅大人!”于慎行躬身施礼!
“上了年纪怕风!把门关上,坐吧!”岑文本指了一下面前的座位!
于慎行赶忙把门带上,走到椅子前面却不坐。“太傅大人是前辈,晚辈何德何能跟您平起平坐!”
“你是个懂事的,你父亲也是个好人。可惜啊!”岑文本给于慎行倒了杯茶:“尝尝,这是老夫亲自烹的茶。”
“谢太傅大人!”于慎行端起茶杯,却不敢喝。
“怎么怕老夫下毒?哈哈哈!”岑文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呃……!”于慎行不知道说什么好,赶忙把手里的茶灌了下去。喝到肚子里,也不知道这茶汤究竟是什么味道。
“别对老夫有这么大的提防,其实说起来你该信任的是老夫才对。你看看这个!”岑文本将一张纸放到桌案上。
于慎行疑惑的拿起来看,待他看清楚上面写的东西时不禁大吃一惊。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于志宁写给李泰的效忠信。也就是那天在妓馆里面,于志宁当着岑文本的面写下的东西。
于慎行的手有些颤抖,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个二五仔。明面上是太子东宫的洗马,暗地里却已经投靠了魏王府。这东西没有假,做儿子的别的不认识,自己老爹的笔迹还是认识的。这确定是老爹亲笔无疑!难怪魏王府会给老爹十间店铺,也难怪老爹连大哥都不告诉原因。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看明白了?”岑文本瞟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于慎行。
“看……!看明白了!”于慎行觉得嗓子很干,端起岑文本再度倒满的茶杯一饮而尽。
“于兄是个识大体的人,明里是太子的洗马。其实,已经向魏王殿下效忠。这也没什么,我们魏王殿下与太子殿下都是帝室龙种,又是一母所生。乃是这世上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兄弟!
向魏王殿下效忠,其实与向太子殿下效忠都是一样的。可惜啊!有些人可不这样看,于兄死的冤枉啊!”岑文本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惋惜。
“还请太傅大人指教!”于慎行想起了七窍流血而死的老爹,立刻躬身问道。
“不要这么见外,老夫虚长你父亲几岁,你叫一声伯父不吃亏!”岑文本慈祥的说道。
“岑……岑伯伯!”于慎行无比艰难的叫了一声岑伯伯。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居然会喊岑文本伯伯。
“好!既然你认下了,老夫就告诉你父亲死亡的实情。带上来!”岑文本一声冷喝,门帘一挑里屋立刻走出三个人来。
两名武士押解着一个胖墩墩的家伙,于慎行愣了一下。眼前这三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看到于慎行眼神迷惑,岑文本说道:“你父亲被害当日,你家里的厨子失踪了!他就是你家里的厨子!”岑文本指着厨子说道。
“被害?”于慎行眼神一厉!君子远庖厨,京城里面的勋贵,也就楚国公云浩会进厨房。其余的人家,像于慎行这样的少爷根本不会进厨房所在的院子。当然,也就谈不上认得自家厨子。
“你说说吧!”岑文本冷眼看了一眼厨子。
“回太傅大人,二少爷的话!小人是太子派来府里听用的,已经在府里八年时间。老爷死的那天晚上,太子殿下的内侍总管何柱持令牌来找小人。给了小人一包东西,说是要……要小人放进老爷的汤药里面。小人……小人趁煎药的丫鬟不注意,就……就投了进去。”厨子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心虚的不敢看于慎行一眼。
“你……!”于慎行已经气得脑袋冒烟,手指指着厨子不断的颤抖。脑子里全是老爹死时七窍流血,痛苦不堪的模样。原来,就是眼前这家伙干的。
左右看了看,于慎行操起椅子就向厨子砸过去。椅子过于沉重,于慎行举起来的时候厨子早已经躲到一旁。
岑文本一个眼色,两名武士就将厨子揪回来。其中一个人,转身递给了于慎行一柄匕首。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于慎行哪还会客气。夺过匕首,当胸就是一刀。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手里的刀不断的一进一出。厨子想喊叫,却被武士卡住了喉咙。武士放手的时候,他的喉骨已经被捏碎。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面涌出来,于慎行一刀快似一刀。
等他累得再也捅不动的时候,厨子的胸腹已经快被捅烂了。胖胖的身子,需要两名武士架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