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看起来甚是温顺的年轻奴隶,比如黑发黑眼刮了胡子剪了头发之后看起来甚是温顺的年轻奴隶……
“啪!”
雪莱窝在一边不敢说话,看着大神官一不小心又捏坏了一块泥板,抖了抖。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也不知道这群人背后的君主到底是个什么心理,在得知了拉格什送给她的人全部进了采石场之后依旧将同类型的年轻男人络绎不绝地送进神殿。现在大神官每日脸上的微笑越发柔和,但连沙姆哈特小朋友都知道最近要远离大神官。
“大神官大人真是太可怕了,”沙姆哈特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烁:“王子殿下也要离大神官远一点。”
她特别交代着又偷工减料来神庙的小金毛,对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刚刚被掏出蜂窝的蜂蜜一样。小金毛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后来对雪莱吐槽。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觉得我害怕你的神官?”吉尔伽美什有点不高兴,大概是觉得自己被看低了的原因:“还有她为什么总盯着我看,好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雪莱捧着脸,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知道了什么,带着猥琐的心情笑了一下。
“人家喜欢你嘛。”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小金毛有点困扰:“就跟你的神官喜欢你一样吧。”
那可不太一样。
雪莱扭头看向远处的农田,吐了个槽。
“反正这些先放到一边,我来是为了别的事情。”吉尔伽美什稍微板了板脸:“基什的王子阿伽,昨天带着使节进了乌鲁克城。”
雪莱终于有了兴趣:“卢伽尔不是跟恩美巴拉格西关系很不好的嘛,竟然让他儿子或者进王城了?”
“那种事情不重要,”小少年异常严肃地说:“重要的是你不要喜新厌旧。”
“你知道喜新厌旧应该用在哪里吗小鬼。”
“本王子当然知道!”吉尔伽美什有点炸毛,一下站起来稳了稳情绪,又乖乖坐了下来:“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件事,你不要忘记了。”
说得雪莱还挺摸不着头脑的。
不过那个谜团最后在阿伽带领使臣前来参拜的时候最终被解开了,眼前那个站立于台阶之下,向她屈膝的基什王子眉清目秀,黑色短发看起来意外清爽。他抬起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无论多少光芒投射其中,都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和她此刻注视的阿伽一样,有一双黑洞一般的眼睛。
如同不可测的深海。
“你就是恩美巴拉格西之子,”雪莱歪歪地靠在神座之上:“埃尔塔萨达姆之孙吗。”
立于众位使臣身前,阿伽的站姿犹如大漠中竖起的胡杨。
“是我。”
“你不需要亲自来的,但是你却来了。告诉我理由。”
被女神点名的基什王子毫无畏惧扭捏之色:“我带领使臣来到这里,只想亲眼目睹,传说中保佑英雄恩美尔卡战胜我的祖父,拯救了被遗弃的城邦乌鲁克的女神是何模样。”
他倒是一点都不遮掩地告诉雪莱他还知道他和她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但这样坦坦荡荡反让人讨厌不起来。曾经化身为蛋砸死了人家祖父的银发姑娘侧卧在王座上,毫无高贵威严的神样。
“那你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呢。”
从头而起,直至腰身与臀腿,起伏的曲线在大片的阳光下被衬托得如同石头的雕塑一样刻在了台阶下面的眼睛里,被问话的人目光放肆地注视着乌鲁克的神,片刻后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折服于您的光辉的容貌。”
“也就是说,你觉得我不过是个被摆在了神庙里的花瓶吗。”
空气冰凉,就好像下一秒即将结冰。视线所能及的地方空气似乎都变了颜色,而在这巨大的变化之下,能够保持镇定的也不过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始作俑者,她身边的神官,和代表着基什王的王子。
虽然最后一个看起来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如果如您所想,我不会来到乌鲁克。”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阿伽终于语调不复从前那样平缓:“我此次背负着战神扎巴巴与父亲的旨意而来,目的是为了让基什与乌鲁克能够结束千百年来的纷争。”
“哦?”雪莱挑眉:“抱着如此善念而来的你,埃尔塔萨达姆之孙,美巴拉格西之子,刚刚还提醒着我,和你之间有着弑杀长辈的旧仇。”
“因为仅仅只是基什的王子,对您而言再平凡不过。”
撤去了念压后的阿伽深呼吸片刻,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可现在,您已经记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