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没办法。”日高理好了花,站起来最后摸了一把雪莱的头毛:“就算喜欢雪莱果然也还是不能跟室长作对,再怎么追求雪莱也要先保住饭碗才行。时间不早,我先走了,雪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对抗演习,晚安。”
阿拉斯加就这么干脆地甩着尾巴走了,留下雪莱目瞪口呆。
呀,日高君看起来是个拎得清的家伙呢。谁能撩谁不能惹门儿清。
哼。
雪莱盯着桌上那一捧开得正旺的百合花,心沉了下来。
而不多时后,当宗像闻到一股幽雅的花香而抬起眼皮是,恰巧看到一条银色的长蛇,正悄无声息地从半开的市长办公室的窗户缝里爬了进来。
银丝边眼镜把目光放在了手头的文件上,过了一会儿,那朵被蛇尾巴尖儿缠绕的花便突然差点推到他脸上。他于是抬手将花拿了下来,放在厚厚的文案上,而那条蛇……
他直接推下了办公桌。
‘我要咬死他!!!’
小臂般粗细而长有一米多的蛇听了起来,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叫声,尾巴还不停拍着地。然而对面这个家伙浑然不觉有什么可怕的,依旧自顾自看着自己的东西,连个眼神都没分出来过。
真可怜。
‘滚开!!!’
雪莱都闻到那股鲷鱼烧的味道了,她知道宗像没有背着她吃掉之后稍微开心了点,于是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把鲷鱼烧骗到手。
我说至于吗?这就是个鲷鱼烧而已。
你懂什么,这是无产阶级同志为了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斗争。
雪莱趴在地上盯着宗像看,搭在外面的舌尖都是歪的。
宗像就那么一直无视着趴在地上的蛇,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连续几个小时的审批之后,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而他看着一抹晨光,也有些倦意。
不过这一丝丝的倦意,立刻就被慢慢缠在他身上的细长条的冷血动物驱散了。
“哦呀。”
他摘下眼镜,摁了摁两眼之间的穴位:“这是想要将我绞杀的意思吗。”
绕着他脖子转了一圈的蛇吐了吐信子,赤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歪了歪脑袋。
然后蹭了蹭他的脸。
宗像不说话,于是雪莱就又蹭了蹭他。
“……呵。”宗像笑着出了一口气,用手背贴了一下有些冰凉的鳞片:“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是该说雪莱能屈能伸呢,还是该说能屈能伸呢。”
雪莱现在不跟他争论能屈能伸是几个意思,又使劲蹭了蹭他的脸。
这皮肤比周防好多了,那个大龄不良一看就觉得看起来像糊了蹭砂纸。
雪莱这么想着,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刚刚日高要跟摸秃她一样拼命摸了。
蹭起来真的挺好啊。
她被宗像嫌弃地拿了起来,头被摁在肩膀上。
“这么低级的讨好,也亏得雪莱君能做得出来呢。”
雪莱抬眼,发现宗像刚刚被自己蹭的地方有点泛红,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为了户口,真是辛苦了呢。”
……又来。
雪莱觉得自己已经不高兴了,可以随时甩尾巴走蛇。不过宗像之后就没再说这个,打开抽屉将放在塑料袋里封好的鲷鱼烧拿了出来。
胜利在望!胜利在望!
雪莱兴奋地直起身体,正要一口叼走,但宗像提了个要求。
“既然要吃就在这里吃好了。”他说:“说起来,我也很想知道宠物变成人的演化过程。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我也想找点乐子的。”
……啥?
雪莱楞了一下。
……系统?
卧槽,他口味还挺特别的。系统沉默了一下:之前你是怎么变的来着雪莱大大?
随便变啊!我哪知道自己怎么变形的啊!
雪莱一脸懵逼,感觉很自然的东西被提出要求参观时奇怪极了。
反正不会变成人形的时候皮还是鳞片吧!
就算你是大大也不能侮辱我作为系统的尊严啊!系统反驳:无缝切换而已啊!不会有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堵上我作为系统的一生!
雪莱正想着要不撤了算了,就被自称是主人的家伙摘了下来,放在腿上。
“请。”
宗像很客气地说。
立着身体的蛇吐了吐信子。
请就请。
不过一瞬间,眼前好看又疑似濒危的动物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发育良好的成年女性,而比起视觉,腿上重量的骤增更直观地告知了变化的完成。
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么突然,宗像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身上这个妖怪以防她往下掉,然而这个妖怪……
她第一时间转身拿走了凉得彻底的鲷鱼烧。
“……哦呀,我该说一句真是不忘初心吗。”
雪莱咬了一口鱼脑袋,发音含糊不清:“随你酱说。”
她坐在宗像腿上,背后是宗像扶住她的手。完全没有感到场景尴尬的银发姑娘安然地坐着,还抬头把有些碍事的头发往后甩。
宗像木着脸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
“遗憾的是,我现在依旧感觉不到身为领导者的被尊敬。”
“那种事情麻烦去找小世理或者道明寺他们吧,刚刚已经是我能谄媚的极限了。”雪莱真诚地说:“再说全部都是星星眼很崇拜你的家伙,你也会很烦吧。”
宗像不置可否。
“而且看起来尊敬和实际上是不是真的尊敬也是两回事,嘴上说得出花看起来五体投地的人,背叛起来才最彻底。”雪莱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蛇生感悟:“一直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一旦满足不了要求就会把之前所有的好都忘掉哦。”
“听起来雪莱深有体会的样子,亲身经历吗。”
“我拒绝透露这个。”雪莱的心情有点不好,咬住鲷鱼烧的样子有点狰狞,强行转变话题:“我说,你最近每天都这时候才完成工作吗?”
“说实话的话,差不多这个时间。但其实今天本来可以早点完成的。”
雪莱顿了顿,很想先发制人地把鲷鱼烧拍到他脑袋上。
因为这个人肯定会说出很讨人厌的话来。
大概是知道了雪莱的想法,宗像并没有谈为什么,而雪莱自己嚼嚼嚼了半天,又问了一句。
“最近也不抽烟了吗?”
她刚刚瞄到了宗像抽屉里的香烟盒子:“戒烟?”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今天不想又被谁以‘居住环境恶劣’为借口过度发挥,再闹个离家出走。”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是在真诚的回答的。”
信你就有鬼了。
雪莱板着脸,坐了一会儿觉得腿有点麻。她扭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就被强硬地按了回去。
“如果我是雪莱君的话,我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随便乱动的。”
宗像依旧笑得彬彬有礼,可落在雪莱眼里却禽兽不如极了。
“室长,请冷静。”
雪莱一本正经地说完,把鱼尾巴塞进嘴里,唇角露出了一个尾巴尖:“职场性骚扰可……”
宗像拿走了那个尾巴尖,放进了口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