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制怒闭上眼睛,钢牙碎咬,佩剑飞快刺入伤兵的心口,又飞快的抽出,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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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利落干脆,血光迸现间,年轻的伤兵了无痛苦的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那抹淡淡的微笑,还停留在他逝去的脸庞上。咬着牙,南宫制怒红着双眼,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缓缓扫视着四周表情麻木的士兵们,沉声道:“如果下一场战斗,我也像这位兄弟一样,没了生望,希望你们也像我刚才这么做。什么是袍泽?不仅仅是共同战斗厮杀的战友,当身边的兄弟已经生不如死时,你们还要学会举起手中的刀剑,给他一个痛快!这是慈悲,战场上的大慈悲!”
转身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莽原城兵马阵型,南宫制怒呼了口气,平静道:“但享君禄,为君尽忠,兄弟们,我们的兵力已不足五千,也许今日尘关城会被攻破,也许我们的城防在下一波攻击中便会被击溃,可是……希望我南宫制怒能够看到,我们的兄弟仍战至最后一人,如此,即便城破,也无愧忠义之名,我死亦瞑目,兄弟们,拜托了!”
“杀!”
浸染在鲜血中而变得麻木的士兵,面上的神情又开始生动,众人齐声高喝,声可碎石,传扬九宵。
“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城外吹响,战鼓声声,潮水般的莽原城兵马悍不畏死的高举着云梯,再一次发动了攻击,一张张扭曲狰狞的面孔,由远及近……
尘关城下,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安世贤的眉尖不停跳。莽原城兵马已死伤近万,他们全都死在这场攻城战中。
这让安世贤十分心疼。莽原城的这万人是他争霸天下,坐拥西南府的筹码,最重要的筹码,仅仅数十日,便死了近万,而到现在为止,连一座小小的尘关城都未拿下,这让安世贤对将来征战各府,挥师北上的战略构想产生了动摇。
原来的计划确实是完美无缺的,趁其不备,以暗袭的方式攻下尘关,同时出兵剿灭西南府距离尘关最近的蛮子,扣住这南狱的咽喉,杀掉两个最重要的人,——柳伐和南宫制怒,秦文近年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同时也是他与秦天昭的心腹大患。
然后据城而守,数万人守一座城,兵精粮足,守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在这一年半载里。他会以自己的声望煽动西南所有的世家,百姓以及西北兵灾从北逃难的难民,蛊惑他们揭竿而起,共同发力,百以聚千,千以聚万,他便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夺取西南府,甚至挥师北上,与大夏划江而治。从而将整个大夏的半壁山河掌握在他手中。
可是……现在他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己方士兵的伤亡数字仍在增加,尘关城却还在南宫制怒手中。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安世贤百思不得其解。出兵的前一刻,南宫制怒便下令收集守城之具,然后又命令收集火油,自从南宫制怒到尘关,便下令将城门紧紧关上,他们是怎么看穿自己的意图?
难道南宫制怒会未卜先知么?如果南宫制怒在野外与他交战,安世贤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全歼,可一旦他们进了城,胜负就难说了,安世贤自幼博览群书,他知道前朝有场战争,守城的只有区区一万老弱士兵,可他们城中粮草不缺,器械充足,依靠城坚墙固,敌人的十万精兵楞是攻了三年都没攻下,最后敌方的主将不得不悻悻撤军,扔下数万士兵的尸体,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安世贤觉得现在他也陷入了这个困境。一切都偏离了他的计划,暗袭改成明攻。效果自然差了许多,一次一次的攻城失败,他曾不止一次想过撤军,他不想再将士兵的性命白白葬送在这座城下,可转念又考虑到守城的士兵的伤亡也许更大,或许,只要再攻一次,城池就会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