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里面的内容,则是更耐人寻味,上面的话的很简单,意思也是极为明确,那就是,拥护前太子,少武恒勇做皇帝。
这一实在是让柳涣觉得疑惑,若非这书信真是少武恒安的亲笔字迹,他早就扔了,但是此时此刻,心中最复杂的,还是炎少秉。
因为他昨天烧掉的另一封信,是他的父亲,炎公道的亲笔信,这怎么能不让他震惊,前几日还家中缟素,祭奠亡父,没想到,几日的功夫,他父亲竟然从城外传来了信件,最关键的是,他的父亲,现在就在城外,就在少武恒勇的营帐。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疑惑,两封信的出现,难道是一个阴谋,但是这两封信的字迹,却又着实是两人亲笔所写,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了,只是昨天夜里柳涣的突然出现,让他意识到,这两封信都是真的,只是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公子的意思的很是清楚……”
挣扎半晌,炎少秉终于开口了,他简简单单的出几个字,随即便又不再肯多什么,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你的那封信件。
柳涣看了一眼炎少秉,苦笑一声,他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炎少秉的意思,事实上,这一段时间以来,或者自从今年以来,大夏风云突变,朝堂总是处在一种震荡之中。
开春之时,太子谋反,受牵连的一大批官员满门抄斩,可是少武恒勇却在那个节骨眼上也莫名其妙自杀了,若是这一切都结束了,现在他又杀了出来,实在是令柳涣百思不得其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少武恒勇是在是将自己掩藏的太深了,就连他的父亲,他的兄弟,就被他算计在内。
“公子未必太不负责了!”
柳涣低声叹了一口气,心中还是有些埋怨,毕竟所有的人都在也为了他而努力,他已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结果现在少武恒安莫名其妙的一封信,撂挑子不干了,这实在是让柳涣很不满。
“公子总有他的想法,他一开始就未必愿意做这个……太子!”
炎少秉看到柳涣不再坚持,话语也是有些松动,他自己心里也是微微放松下来,他不想失去柳涣这个朋友,一夜的功夫,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帝京现在是守不住了,父命和君命都在他的眼前,他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罢了,罢了!”
柳涣不再多,听到炎少秉起,他也沉默了下来,他也明白,从一开始,少武恒安就不想坐在那个位置上,因为他没有那样的身体,也没有那样的理想,在他的心里,或许只有青石坊才应该是他的居所吧,那冰冷的东宫,除了没有一人情味,除了高贵与卑微,没有一少武恒安愿意看到的东西。
他失魂落魄的出了炎府,心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只是想静静的等待着城破的日子,事实上,他真的很想把少武恒安找出来问个清楚,问清楚他为什么逃避,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信,只是他现在除了能看到这封信,他连这封信是怎么放到他的书案上的他都不明白。
城头上龙旗依旧在飘动着,只是摇摇欲坠,众人似乎已然看到了这个国家的黄昏,帝京,覆灭在即了!
“驾……”
官道上,一个骑士在奔驰,他紧皱着眉头,时不时的摸一下胸口,随即又催动胯下骏马,十万火急,他要十分重要的消息传递到三水城中。
因为马速极快,不经意间,他的袖口亮了出来,很奇怪的是,在那粗布麻衣的袖口上,绣着一个精致的萧字。
西南,或者江南,唯有一姓萧字而已!
“寒举,今夜随我去一趟萧家吧!”
昏黄的烛灯下,柳伐终于下定了决心,这几日以来,他才发现,萧家很不简单,在这萧家,有着令他熟悉的东西,从那萧尧出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那夜在花满楼上,萧尧大发脾气,头一次把世族子弟的威风展现了出来,事实上,那夜萧尧也是被刺激到了,萧尧不同柳伐,他深深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他不敢去面对秦婉柔。
门当户对,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而他,现在还没有一房正室,即便秦婉柔是清倌人,但是她就是出身鄙贱,萧尧没有办法去表达自己的爱意。
作为西南第一世家,他们远离政治,不居庙堂,但是他们还是无可避免的要与官场打交道,他们要在西南存活,他们就要韬光养晦,他们就要休养生息,所以他们极少有发力的时候,但是一发力,却又是非同凡响。
那一夜,萧尧大闹花满楼,为了秦婉柔,冲冠一怒,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拆了那花满楼,而那花满楼的老鸨和众打手却只能苦苦哀求,他们得罪不起,真的得罪不起。
萧尧在明,柳伐和寒举在暗,那夜萧尧几次动手,都展现出一个很古怪的东西,那就是他腰间悬挂的一枚玉佩,若是别的,柳伐或许还不会太注意,但是那玉佩上面的图文,竟然与柳伐脖颈后面的印记有那么几分相似,怎么能让柳伐不吃惊。
只是萧尧的那玉佩,不是一个整体图案,似乎只是柳伐脖颈后面的一角而已,饶是如此,却还是引起了柳伐的注意,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萧家建立了已经整整有八百年了,八百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大楚建国开始,就有了萧家!
他虽然不知道萧家和大楚有什么联系,但是,他想去萧家查探一番,看看究竟,萧家能够在西南这么久,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是妇孺皆知,即便他们再低调,一个传承八百载的家族,又如何低调的起来。
那夜最有收获的,也不仅仅是柳伐,在那花满楼上,还有一个人心里很是愉快,因为他想要的结果,终于出现了。
原本萧尧就中意秦婉柔,只是萧尧却没有办法,他只能让秦婉柔身陷囹圄,却不能把她赎出来,但是在他的心里,秦婉柔已经是自己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染指,那夜,他终于爆发了。
而这一切,都只是大理世子在背后出手,从他打进西南府的时候,他已经在这思考怎么处理萧家了,只是他连萧廷的面,都见不上,又怎么去处理,是以他才想了个办法,慢慢的靠近萧家。
事实上,当他把秦婉柔捧起来的时候,萧尧已经开始注意起秦婉柔了,而大理世子要做的,就是借秦婉柔为跳板,然后再与萧家建立联系。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大理王志不在此,萧家即使再强大,也不过是一家门阀,又有什么值得一国之王去关注的,大理王关注的东西,与柳伐正好相同!
鉴于有大理世子在花满楼上,柳伐也便没有多逗留,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萧家身上,因为萧家,或许有他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