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诚的话,龙泽胥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夺过了龙泽诚的酒壶,眼中满是悲痛和复杂。
“二弟啊,帝京要破了,这群人渣,这些迂腐可笑的儒生,他们终于要把少武恒勇这个不忠不孝的人迎进来了,大夏,完了!”
龙泽诚痛苦流涕,又在痛苦中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他不是酒醉,而是心碎。
将无兵权,则如同孤家寡人一般,一个饱受文臣嫉恨的武将,也更是难以在帝京生存,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加到龙泽诚身上的时候,龙家已经被放弃了,而大夏,同样也是放弃治疗了。
若是龙泽诚足够强势,倒也罢了,只是现在才醒舆论不消,而自己的父亲现在都是生死不明,即便是跟着天子自裁,又有几人知道呢?
此时此刻,当真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胜似屎,纵然龙泽诚知道这帝京城中的舆论是有人在捣鬼,但是他无法辩解,一切在道德舆论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
他没有办法,只能回家养伤,放着一城的禁军没有人指挥,至于龙家的其他三个兄弟,同样也是被架空,一权力都没有,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士兵一般。
少武恒勇毕竟还没有昏头,他虽然是心里焦急,倒也不曾忘记城中的劝降一事,当听到传出来的舆论时,他开心的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他坦然承认,龙腾就在他的军中,就这么一句话,引起帝京城轩然大波,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实龙腾已经自刎烧香台了。
没有了龙泽诚的干扰,少武恒勇便轻松了许多,他在等,他还在等,因为最后一击的时候马上就要来了。
帝京四镇的其他人马陆续已经靠近了帝京城,他们即将成为少武恒勇攻下帝京城的从龙之臣,想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要到手,少武恒勇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帝京之中,暗流涌动,少武恒安给柳涣二人的信,他们已经收到,但是怎么去做,却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在他的命令下,骁武军继续大举攻城。骁武军依旧是毫无保留的全军出动,攻城依旧是分成几个批次,第一批队的攻城兵力一出来就有二万。此时帝京的可战之兵只剩下不到三万人,看着向前推进人山人海的敌军,人们皆感觉头皮发麻,甚至对这场战争都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敌军的兵力太多,己方死伤数万便已伤筋动骨,而敌军即便死伤几万,但看上去兵力似乎也没怎么减少。
等敌军已进入射程,大夏禁军将士们只能硬着头皮作战,箭阵由城头射出,飞进骁武军的阵营当中,双方的交战由此再次展开。
这次骁武军一上来就投入二万的兵力,进攻甚是强猛,大夏禁军把能动上的武器都用上了,抛石机、破城弩、破军弩等等,凡是可以杀伤敌军的,不停的向敌军人群里发射。
在大夏禁军近乎于疯狂的攻击之下,骁武军伤亡惨重,人们硬是踩出一条血路,杀到帝京城下,开始了攻城。
这一回,骁武军也动用了老本,云车、塔楼、霹雳车甚至撞击城墙的冲车都用上了,看其架势,大有一鼓作气打下帝京劲头。双方的战斗由一开始就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塔楼上的骁武军几乎与城头上的大夏禁军高度持平,双方都没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展开了平射。这对大夏禁军的威胁极大,不过大夏禁军反应也快,立刻想到以火箭应对。
只是眨眼工夫,受到火箭集中攻击的塔楼上到处插满着火的箭矢,塔楼上的骁武军想扑火都不知道该扑哪一边。下面推动塔楼的骁武军干脆把起火的塔楼直接到城墙,让塔楼上的骁武军直接跳到城墙上,与大夏禁军做近身肉搏战。看到敌人的塔楼直冲冲过来,大夏禁军的长戟手立刻上前去,以长戟挑刺塔楼上的敌人。
他们将塔楼上的敌兵一一刺死,不过自己也承受着敌兵的箭射,许多士卒在刺出一戟后已无力刺出第二戟,自己的身上插满雕翎,无力的跌坐在地……
“弟兄们,给我杀!”
城头上,两个不同的声音出了同样的话,一个一身雪白的盔甲,在阳光下分外明亮,另一个则是一身漆黑的盔甲,寒光袭人,二人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黑白无常,无情的收割着生命,谁也不知道,就这么两个并肩作战的人,他们,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不过此时此刻也没有人去注意这些了,十万火急的时候,这大夏,这帝京,还能不能守住,谁也不知道!
帝京城外,少武恒勇大帐。
“哼,林腾这个老狐狸,当真是……”
少武恒勇看着从城里传递出来的信件,心中冷笑一声,林腾给他的回信是啰哩啰嗦,但是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既要投降,而且还要体面,不被人所耻笑的投降,通俗来,便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一旁的炎公道微微扬了扬嘴角,微微一叹,林腾这是在作死啊,旁人不知道少武恒勇的脾气,他还会不清楚吗,林腾这一把年纪,实在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少武恒勇虽是有些不悦,但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况且现在帝京城都没破,他也只能先依靠林腾,但是心里早已经起了杀机。
“炎公,不知道令郎那里,是什么样了!”
舍过林腾的信件,少武恒勇又转过头来,对着炎公道微微一笑,他希望,炎公道不令自己失望,这几日以来,他也深深的觉得依靠麾下的骁武军,实在是有些乏力,毕竟帝京城高大雄厚,易守难攻,他并没不通兵法,攻城掠地,十倍围之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他也不想给别人太多的时间。
听到少武恒勇的话,炎公道心里一沉,冷汗马上就聚在额头,他一提裤腿,就要跪倒,却被少武恒勇一把拉住:“炎公,有事,便好,在私下里,也不必对孤行礼,不要有太多的拘谨!”
“谢殿下,老朽惭愧,犬子虽是答应,却没有什么办法,他既无官职在身,也无功名,唉……”
炎公道感激的看了一眼少武恒勇,诚惶诚恐的站起来,颇有些汗颜的道。
少武恒勇头,沉默了,看着少武恒勇一言不发,炎公道心里直打鼓,他实在是摸不透眼前这个人的脾气,事实上,二十多年来,就连少武恒勇的父亲都没有看清楚,何况他呢?
“呵呵,倒也无妨,等其他三路大军一直,孤就入主帝京城,登基昭告天下!”
过了许久,少武恒勇终于笑了,他望着远处的帝京城门,微微扬起了嘴角,事实上,他巴不得马上攻克帝京,然后确立自己的地位,因为现在有一件事,迫在眉睫,使他不得不去关注,那就是蛮骑。
少武恒勇对他父亲很不满意的地方就在于,他始终认为少武卿不是一个好皇帝,若是自己去当,势必会比他强一万倍。
看看现在的大夏,分崩离析,四处战乱,纠其本因,就是少武卿在建国的时候没有下定决心,而是妥协的当了二十年的天子。
想到这里,少武恒勇就是一阵头痛,他摇摇头,把这些琐事抛之脑后,随即又咧咧嘴,玩味的看着炎公道:“听闻,令郎与当年的新科探花郎关系极好,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