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侃侃而谈,他新颖的治国观念以及仁德理念也给林仁肇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旁的商浩斌虽然也想插几句,可是他知道赵德昭的用意,所以他只是笑而不答,充当一个听客,偶尔也见见这山林的风景。
比如这“治大国如烹小鲜”、“星星之后可以燎原”、“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蒸饼”等等。
此刻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了,远处的山路、山林已经一切都慢慢地展现在三人眼中。
山间的这一条小道是樵夫砍柴所开辟出来的,此刻他们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平稳,景色也只是局限在这山林间。
林仁肇虽然看着眼前的风景,可是他心底却觉得,这沿途的风景固然是好,可是却不如赵德昭身上的那一种喷薄激荡的情怀强烈,这一种影响力虽然温和,可是却一遍又一遍地激荡着林仁肇的内心,让他的灵魂也脱胎换骨一般。
三人继续走着羊肠小道,这个时候横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手臂粗的蟒蛇,在这个季节,鲜有蟒蛇出入,可是这手臂粗的蟒蛇还是让三人有些胆战心跳,可是通往山顶的路唯有这么一条。
赵德昭想了一刻,便从腰上解下匕首,随即弓着身子欲去那头。
蟒蛇并没有意识到周围有人,它依旧盘在路上,傲视一切,如同一个响马一般,将此路奉为自己的道儿,而且凭借它粗重、灵活的身子,以及锐利的毒牙,它能够在旦夕之间杀死任何威胁它的生物。
“殿下危险,还是让林某来罢。”
林仁肇的身手也是敏捷,只是毒蛇一见他,并没有移动步伐,它轻视任何挑衅它的对手,它觉得对方妄想动用它。
片刻后,蟒蛇移动着身子,朝着林仁肇而来,二人战斗着。
忽然间赵德昭情急之下,想起那个火药里面有硫磺等物,他便对着林仁肇道:“林将军,一般蛇类都怕雄黄,适才小子想到我背囊里面有雄黄酒,可以一用。”
雄黄,善能杀百毒、辟百邪、制蛊毒,人佩之,入山林而虎狼伏,入川水而百毒避。再过一段日子就是五月初五端阳日了,是以赵德昭便一直随身携带一瓶雄黄酒,今日果真有此大用。
赵德昭掏出雄黄酒,然后扔给林仁肇。
林仁肇松开木盖子,一把洒在蟒蛇上。
蟒蛇果真惧怕此类雄黄酒,此刻它的身子欲往后退,蛇头吐出芯子,呲呲呲地,似乎意识到面前此人有降服它的方法。
蟒蛇连忙后退,而林仁肇却开始前进了,一旁的赵德昭也顺便掏出匕首,堵住蟒蛇的后路,商浩斌有些怕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能帮上忙。
……打蛇打七寸,过了许久,三人身上也湿透了,那一条手臂粗的蟒蛇也应声倒地,地上留下了一小摊血迹。
三人已经降服了蟒蛇,此刻赵德昭便道:“士兵吃了蟒蛇之后,就会驱除身体的邪病。”
赵德昭说话间,便手持匕首,一刀一刀切割着,手法十分娴熟,这也得益于他会厨艺。
蟒蛇已经肢解了好几块,赵德昭便掏出一个布包裹,将蟒蛇放了进去。
“林将军何故这样看着小子?”赵德昭将布包驮在身上,然后看见林仁肇一副狐疑的表情。
林仁肇便道:“无事,这个还是让林某来背罢。”
林仁肇立即从赵德昭的肩膀上拿下包袱,驮在自己身上。
“多谢林将军了。”
林仁肇苦笑道:“殿下这样的性子,让林某顿觉亲切,林某喜欢跟殿下这样性格的朋友交往。”
“林将军夸赞了,这一路要多亏林将军了。”
继续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攀登上了这一座高峰。
远处山峦展现在三人面前,山峦起伏、郁郁葱葱、一口空气也是极其清新。
赵德昭三人猛吸了一口气,顿觉胸口尘气全部离身,身体里面的污秽也荡涤一干二净。
三人远眺群山,特别是那一道光芒如同血液一般红润,将大大小小的诸峰全部囊入自己的怀抱。
这是一种傲视天下的感觉,此刻众人有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此刻,赵德昭指了指远处那一个鸡蛋大小的、露出一小个头的太阳道:“林将军,你看这晨曦多壮阔啊,这初升的日光,它象征着新的希望,也象征着往后的岁月,这也是我大宋所追求的新的国度,它将温暖遍布天下,让所有百姓都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日后这阳光照耀的地方,便是我大宋百姓生活的地方。”
商浩斌并没有多说甚么,在整个过程之中,他一直都充当着一个看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大宋服务,为天下服务的,他有理由相信历史上的林仁肇最后一定会坚定地站在整个天下的角度上看问题的,而且他也明白赵德昭的用意。
“阳光照耀的地方,便是我大宋百姓生活的地方。”林仁肇暗暗咀嚼着这句话,他诧异地看着一旁的赵德昭,可是他发现赵德昭见着这日光之时,他的表情十分温和,眼中的目光甚是坚定,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一般。
在晨曦的照耀之下,他觉得魏王赵德昭便如一尊佛像那么高大庄重,一刹那间,林仁肇有种错愕的表情,他觉得站在他身侧的这个少年日后将带领整个天下的百姓过上一种安定乐居的生活。
三人领略群山以及晨曦的壮阔之后,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军营中。
林仁肇背上虽然背着沉重的蛇肉,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得任何沉重,相反他的心头一阵轻松,脚下的路也顺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