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王忽听头顶一阵风声,双手并举猛然向上攻去,只听“喀”的一声,房梁应声而断,但江迁月已到他的身后,玉王回身一拳直攻他的心脏,江迁月只得横掌硬接,这拳上的大力实是非同寻常,江迁月只觉膝盖一软,一条腿便跪在地上,牙齿像是要咬碎了一般,额头青筋爆起,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江贤侄,原来是你,一别经年,今日怎么有这样的兴趣?”舒淮饶有兴致的开口,手上的力气却渐渐加大,江迁月感觉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手指骤然划过,玉王知道他指间有铁片,连忙收手才避免自己手上的动脉被他切开,原来江迁月是故意暴露自己,想要用自己来换取攻击的机会。江迁月手段的决绝和机智都让玉王心惊,但是两人交手之间,心中更无他想,江迁月像是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
这次舒淮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两人便在这狭小的暗室中展开一番生死较量,舒淮的招式简单狠辣,每一招都有动人心魄的威力,江迁月的招式虽然同样简单,但却像是一位大智若愚的智者,仿佛每一次出手都包藏着大智慧,两人以快打快,速度上江迁月更胜一筹,虽然屋中已有火光,但是舒淮知道对付这种敌人耳朵比眼睛更加有效,当他看到江迁月在反应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听江迁月带来的风声才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尽管这风声也极为细微。
墙上的样子仿佛是两头狰狞的怪兽,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对方是自己生命中最可怕的敌人,两人带起的风声吹起床上的帷幔,也让火光摇晃不止,只是刹那之间,便已交了百十来招,江迁月的速度让舒淮不敢有半分懈怠,舒淮的力量也让江迁月吃尽苦头。
“贤侄,要坚持不住了吧?你的轻功确实是孤平生仅见,但这种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会儿玉王词来了,你还不是要束手就擒,哦,对,还有你的那位红颜知己。”
“玉王词虽然人多,但又多的过金陵城中的武林同道吗?”江迁月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只因他的速度太快,往往一个字还没说完,身形便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两人见论武功一时片刻不能拿下对方,便展开了心理上的博弈,他们都在用言语引诱对方出现破绽,他们想要杀了对方都只需要一个微小的破绽。舒淮自然听得出江迁月的意思,他在大报恩寺敲响警钟,只是让他以为出事的是大报恩寺而已,暗中却号召武林同道到玉王府来,这声东击西的计策并不复杂,以他的头脑要不了多久便能想通其中的关节,所以江迁月才要踩着时间到玉王府,就是为了让他没时间思考。
眼下江迁月将舒淮困在这里,正如江迁月所说,如果舒淮不在,那些玉王词绝不可能打得过那些中原高手,若是再加上锦衣卫,恐怕连逃跑都难做到,玉王词是他筹备了二十年的心血,就算他今日能杀了江迁月,他想要成大事便还要再等二十年,这虽然让他十分愤怒,但他却在瞬间就压下自己的怒火。
“贤侄,孤听闻你爹还在大雪地里躺着呢?真是苦了他了,呵呵,可惜他太爱多管闲事不得不死,你也是一样啊。”
江迁月听到他谈起江平的死,心中亦是无名火起,他知道这是舒淮的激将法,但是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此刻分心,便正称了此人的意,火焰终究点燃了窗帘,随着火势扩大,两人均感觉心门气短,江迁月余光也看到黄洛洛从床上遛了下来,手上的攻势更紧,他不能让舒淮有机会对黄洛洛下手。
火光中舒淮的脸变得诡谲狰狞,两人都知道这火势一蔓延,若是不离开这里,任你武功再高最后也会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而且这房间四面都是精钢夹层,房间内的温度升的更快,两人的内功体力双重下降,又加上这火烧的让人喘不上气来,手上的力气和速度也不禁慢了下来,但他们出手只有更狠,想要趁着对方体力不支将其杀死,就像是黑暗中的两头困兽,即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扯下对方的一块血肉,唯有鲜血淋漓才能略微缓解心中的愤懑!
两人交到一百七十招头上,忽然听得一阵机括响动,他们强对一掌,都将对方逼退,江迁月到了黄洛洛身旁,连忙替她解穴,他们都想门外看去,一道阳光照进这间暗室,同时也带来一道影子,两人心中都有一个关于自己生死的问题:这人到底是江湖中人还是玉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