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这刘泽清深受皇恩,不思报效,却和流寇勾结,真是罪该万死!”马士英摸了摸胡子也道,“可惜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老夫虽然擒住了他,却也只能先将他的罪行上报朝廷,有了朝廷的批复才好将他明正典刑!”
“大人,那刘泽清……”孔璋道。
“怎么了?”
“那刘泽清刚才突然暴起,挣断了绳子,打倒了卫兵,想要逃跑……”孔璋道。
“怎么样了……”马士英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士兵们追赶他,追得急了,他就从城墙上摔下去了……如今已是死了。”孔璋回答说。
“大人,这贼鸟真是罪有应得!”一个缙绅模样的人大声说道。
“这怎是老天有眼!只可惜,没能剐了这个奸贼!”更多的搢绅也都纷纷说。刘泽清这些年来横行地方,得罪的搢绅也很是不少,再说如今人也死了,自然不会有人帮他说话。
马士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在总算没有被这贼子得手。这次斩杀了刘贼的侄儿的却是何人?”
“禀告总督大人,乃是刘贼麾下部将郑隆芳。此人虽然是刘贼麾下,却素有忠义之心,并不是刘贼的亲信。大人可记得,这次揭露刘贼与张贼勾结之事的,便是此人。”孔璋回答道。
“哦,你这一说,老夫倒是记起来了。此人这次立了不小的功劳,你代老夫问问,他要什么样的奖赏。”马士英笑呵呵的说道。
“学生知道了。”孔璋道,“这里是搜到的刘贼通敌的证据,老大人可要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些信件交了上来。这些信件自然都是伪造的,不过要说,郑家的人哪怕在伪造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还是非常的认真的。所以,这些信件上的笔迹不但是认认真真的模仿了刘泽清和张献忠(张献忠少时读过书,会写字,而且还喜欢自己写告示,所以,他的笔迹,只要用心,还真不难弄到。),而且还老老实实的进行了做旧处理,有些信件一看就是最近的,而有些信件虽然没有标明日期,但看上去就知道是几年前的。甚至于这些信件中,还涉及到一些隐秘之事。都是当时的外人应该不容易知道的。所以这些“证据”送到朝廷上去之后,还真有不少人相信了,即使到了很多年后,历史学家们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主流的意见也都是刘泽清与张献忠勾结,结果做事不密,被警觉的马士英发现,并果断的处置掉了。很多人还称道马士英在处理这件事情上表现出色呢。
马士英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伪造的,不过他还是接过来一一打开来查看,甚至不时的让旁边的一些搢绅们也看看,这也是要当地搢绅表态的意思。当然那些搢绅们自然是一致痛骂刘泽清丧心病狂了。
靠着向这些军队里塞进一些指挥官,刘泽清的军队基本上被马士英控制住了,当然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加上家丁什么的几乎死了个精光,这支军队战斗力肯定是下降了,不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编,肯定是不能用于野战的了。最多也就是用来守一下城门旁边的营地。好在刘泽清所部的战斗力水平本来就不算高,所以虽然下降了一些,但也有限。马士英本来也没打算依靠他们和张献忠野战。控制住这支部队的更大意义就在于让马士英可以将他的“亲兵营”作为机动力量派上战场去。
就在马士英解决掉刘泽清的时候,张献忠也完成了对桐城乡野间的扫荡。他亲自坐镇在桐城城外的大营里,盯着刘良佐和黄得功,并且在几次试探性的战斗中,都成功地打退了他们。当然,在黄得功和刘良佐看来,这几仗应该是他们主动出击,给了流寇以不小的杀伤,斩首数百之多。
其实他们的看法都有道理。在张献忠看来,他用那些裹挟来的流民配上小股的老营精锐,就打退了明军的进攻,将他们牢牢的围在城内,保证了其他部队在乡野间能顺利的进行劫掠,这当然是胜利。而在刘良佐和黄得功看来,他们在和优势敌军交战中,主动出击,还打出了不错的交换比,这当然也是胜利。
不过张献忠并不打算继续这样的双赢的局面了。他在乡野间已经抢到了不少的东西,足以支持他的部队向着更远的,也更有油水的目标前进了。
“明天一早,我们狠狠地攻一下城,也好让那些多余的人死掉一些,顺便吓唬吓唬城里的那些胆小鬼。然后我们就去凤阳!听说那里空得很,只有一个刘泽清而已!”这天下午,八大王张献忠在认真的算了算抢劫所得之后,这样对自己的几个干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