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炎角人忘了吹哨?还是说他们不想吹哨?”阴谋论者开始思维发散脑洞大开,琢磨着各种可能性。
附近树林子里的鸟,惊叫着朝远处飞去,也不管夜里它们混乱的方向感。
这些更让人心中增添一丝不安。
咆哮声一连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瘆人,有人猜测。肯定是炎角在里面偷偷养了一只镇守炎河堡的凶兽,只是平日里大家不知道,这次不知因什么事情爆出来而已,说不定就是为了防备那些想要潜入炎河堡的人。
咆哮让一些人歇了进堡一探究竟的心思,但也让一些人心痒难耐,比如长乐的人。
前不久离开炎河堡出去玩了一圈,见识了不同部落的风土人情,还去观望了一些部落火种融合,只是在他们看来。那些部落太穷了,他们都没有出手的心思,最后一合计,又跑回炎河交易区。这次回来过了几日,他们闲不住,本打算再离开的。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好想进去看看。”无和说道。
“你不怕再被炎角人抓到?”无和身侧的一人不同意。上次的经历太过深刻。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几人中,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最后,无和连夜跑到易司那里询问。以前吃过亏,这次他想认真听听易司的意见。
易司因为晚上炎河堡那边怪异的三声咆哮吓醒,现在那边消停了,他刚睡着,又被无和喊醒,还打着哈欠,一听无和的话。易司哈欠都不顾上了,“你想找死就去,别说跟我认识,别拖累我!”
一听易司这话,无和就急了,“怎么,你的意思是那里面很危险,有去无回?”
“以你的实力,肯定有去无回。”易司肯定道。
见无和不信,易司指了指还缩在墙角一脸警惕,背后的刺都没收回的青蛩,“看到没?”
“……吓成这样?那炎河堡里面的,到底是人是兽?”无和还是好奇。长乐的人天生好奇,改不了的天性。
“我不管,我只知道进去会死的很惨。要去你就去。”易司不想再跟他们废话,让青蛩将人赶离,看着炎河堡的方向低语,“这炎角人越发让人不解了,到底是什么呢?”
夜晚的骚动平息下来之后,征罗将堡内几处重要的守卫人员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番。这时候,那些守卫们才知道,原来有人悄悄潜入了炎河堡。
之前不跟太多人说,主要是为了更好地布局,需要保密,同时,征罗还有一个想法,他想以这件事敲打一下又开始自我膨胀的炎角众人。
现在的很多炎角人,更像是暴发户而非真正的延续了数千上万年的强者,炎角的先祖们就算自傲,也不是这样的。心态不对,但如今炎角众人的心态不是短短几年能调整好的,警钟不能停,一停就松懈。
地下密室里,各种毒气,暗器到处都是,临死一拼,盗十一也是用尽了办法,可惜,他还是没能从甘切手中溜走。
邵玄第二天进去的时候,甘切正站在那里发呆,手上还有血,双眼没有焦距,浑身像是被冻住一般。邵玄对此也不奇怪了,他这样不是第一次。又看了看地上盗十一的尸体,还算完整。
昨晚上甘切的情绪来得汹涌,却并不如邵玄所预想的那般激烈,当真奇怪。
若是有人知道邵玄的想法,肯定会反驳,昨天这人就跟凶兽般咆哮了,整个炎河堡都震动,叫声都传出了炎河堡,交易区的人都被吓醒了,这还不算激烈?
但真正联系到甘切的遭遇,这般也确实不算激烈,这也是昨天晚上邵玄没有阻止他的原因。甘切的情绪变化有些怪。
密室内,安静站着的人,面上十分平静,好像昨晚上发疯咆哮的人不是他一般,冷静得吓人。
“很奇怪。”甘切说道。
“哪里奇怪?”邵玄问。
“我。并不觉得。太悲伤,愤怒。”
甘切的表述不太利索,好在重要的几个词说清楚了,邵玄也听明白。甘切这是意识到他自己的情绪没有那么激烈,悲与恨的情绪有,却并不强,这不正常。咆哮声是很凶。却不同于情绪激烈之后的歇斯底里,而且,他冷静下来得太快了。
邵玄还以为甘切本来就比较冷心冷情,没想到,并非如此。
邵玄没有回答。他知道甘切并不蠢,苏醒之后,甘切的思维已经逐步趋于正常,当年旱部落巫在绝境中挑选的人,想必也不会是蠢人。除了实力之外,头脑也是巫参考人选的一部分,大多部落的巫都是这样的心态,只选对的,最适合的。
关于甘切的现状,他自己可能已经找到答案。所以无需邵玄多说。
“你一晚没睡?”邵玄问。这人睁着眼站了一晚上。睡觉也应该是站着睡?真当僵尸啊?
“睡?不,我已经,不需要睡了。”甘切一字一句,缓缓说着,顿了顿又道,“睡够了。”
其实不是睡够了,而是甘切真的不需要如寻常人那般睡觉。睡眠本就是身体的一个周期性的调节,可甘切不需要,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寻常人的身体。不需要这种调节。就如他将盗十一逼得不得不减速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有喘息,没有觉得疲劳,因为远没达到身体力竭的程度。
“你现在如何打算?去沙漠?”邵玄问。
“不。”甘切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昨日盗十一的话中,甘切就知道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与沙漠霸主岩陵抗衡的,能将他的族人变成傀儡,可见能力极强。
若是正常的旱部落人,可能会冲动之下跑去沙漠,可甘切却冷静地分析了各种利弊,做出了如今最适合他自己的选择。
还有个原因。他对如今的世界不了解,多少年过去,一切似乎都变了,他需要时间适应。
没有人再记得当年曾有一个名叫“旱”的部落,若是他没有醒来,恐怕连图腾都消失了。
“我想留在这里。”甘切说道。
“行。”邵玄没有说太多条件,以甘切如今的智商,他应该知道要留在这里,该做些什么。
“你想住哪里?”邵玄问。
“就这里。”
甘切看了看这间密室,视线停留在已经碎裂的大木盒那里,指了指那边,问邵玄,“那个还有?”
“可以,我让人再做一个。”
“干木头。”
“用晒干的木头?行,我们这边造船有晒干的木头,也够结实。”
“我想,看看外面。”甘切还是用他不多的话语尽量表达出他的意思。
邵玄看了看甘切满身的暗器,“不用先拔了?”
“不用。”他现在就想看看外面。
“那行,我带你出去。”
邵玄领着甘切离开密室,从地下通道上去。
炎河堡里的人虽然已经被告知有这么一个怪人,但第一眼见到还是震撼无比,那一身偏青色的皮肤也就算了,可是,那浑身的尖刀和一些地方翻起的皮肉,还有各处明显切割的深可见骨的痕迹,要是一般人早死了。可是这个人,连一滴血都没有流,仿佛身上的一切伤口、利器都不存在一般,僵着一张脸跟着邵玄走。
邵玄没有将他带出去,而是将他带到炎河楼。
“再上去就是炎河楼的楼顶了,不过,我觉得在这里就好。”邵玄说道。
甘切站在这里,能够看到交易区的全貌,还有远处的山和树林。
一切都变了,那些房屋,人们的服饰,与他记忆深处曾经见过的一些景象截然不同,像是一个新的世界。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
太阳高挂,从窗口照进来。
甘切将手伸出去,触及阳光照到的地方,过了会儿又收回来。有些热,远高出体温的灼热,像是被烧一般。
“果然,不喜欢。”甘切喃喃道。
图腾中包含太阳的部落,怎么会不喜欢太阳?
只是,一切都变了,喜好,也变了而已。(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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