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心事重,没留意到,现在才发现,有点尴尬呢。
“你不是说你在酝酿情绪吗?你想做什么?”
他很想挣脱,但潜意识里又告诉他这样不妥,索性转移话题。
林知书还是神神秘秘的笑笑,“别急,你先砸你的。”
沈崇哑然,“哈?”
算了,反正问不出结果,他又道:“你到底在打算什么?你刚都没说话,我好奇。”
“我说不说话不重要,你难道没发现刚才很多人很羡慕你吗?”
“羡慕我什么?”
沈崇回忆起来,刚好像还真是这样。
大表叔二表叔两家关系闹得最僵的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眼神里是怕,是恨。
但另外一些人却各有意味,很多人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是羡慕嫉妒,嗯,也有恨。
就连黄茂几个哥们儿些都有这感觉,甚至比别的吃瓜群众还强烈。
肤浅!
漂亮女人真有这么吃香?
她挽着我手就这么值得羡慕?
你们只看到了她漂亮的皮囊,哪知道她让人头皮发麻的内涵!
林知书气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好吧我懂了。”
“是不是有点爽?”
“呃,还好还好。但欣欣妈你今天状态很不对。”
“我不都说了吗,你高兴就好。高兴不?”
“还……还可以,但总有点毛骨悚然。”
他想不通为什么林知书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知书自己也想不通。
我为什么要这样?
可能是因为刚才突然迸发的情绪?
还可能是因为早上那盒美味的土豆条?
二人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距离不远的二表叔的二层小楼前。
林知书松开沈崇。
沈崇扛着二锤往前走一步,又回头招呼,“欣欣妈你站远点,注意安全。”
林知书眼角余光瞟到二表婶那群人已经追过来,冲着沈崇甜甜的笑,“嗯!你也注意安全,砸归砸,千万不要伤到自己啦!不然,我会心痛的哟!”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放得很大,语气更嗲。
正气势凛然双手握锤往前走的沈崇猛打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悄然挡在林知书前面,准备防飞石的李鸿牧,这位久经沙场的铁血汉子慌张得差点把手里的对讲机捏碎。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大表弟心里嫉妒得直骂,这个倒霉表哥到底是撞了多大的狗运,居然撩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还好有钱的样子!
刚才那车绝对是豪车,以前隐约听人说过,不过离自己太遥远,他没仔细研究过。
先前他本想上网查,但没来得及又被沈崇点名,然后二表婶又发疯了。
大表弟正胡思乱想着,前面的沈崇却已经重重一锤砸在了楼房左侧砖立柱上,发出轰隆声巨响。
这栋上下开平拉通各四间,两层共计八间房的两层小楼仿佛被攻城锤敲了一下,隐约给人打了个冷颤的错觉。
沈崇对自己这一锤的效果挺满意的。
黄毛的二锤质量真好,纯钢的握柄贼好用。
当然,拆迁的核心并非道具,而是我老沈如今狂战士血统全开之后的408.5公斤卧推力量,以及更强大的腰腹力量!
预制板结构的砖瓦房并不结实,所谓的柱也是用砖头嵌合着拼接而成,并非难缠的钢混结构。
伴随着吱嘎声传出,一道裂纹从他砸中的位置往前蔓延出去一两米。
砸击点的棕色劣质瓷砖脱落了四片,旁边的几片也被连累着往里陷去,水泥砂灰抹成的墙皮脱落,露出了里面土黄色的火砖。
除了癫狂咆哮哭号的二表婶之外,大表叔一家、二表叔和小表弟、其他亲戚、别的看热闹的人尽皆鸦雀无声。
不是人!
他是个怪物!
我的天啊,只是一锤!
林知书同样深受震撼,她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沈崇这并不过分壮硕的身体里,竟蕴含着怪兽般的力量。
但她毕竟是林总,比别人镇定得更快,只短暂的微微张嘴发怔两三秒之后,竟像个娇滴滴的小女生那样,原地弹腿直蹦。
“噢耶!沈崇你真棒!沈崇你好厉害!好强好强好强!”
她嘴里如此喊道,不但在蹦跶,两手还在拍巴掌!
现在她像极了体育场边给篮球队加油助威的啦啦队小女生。
沈爷眼睛瞪圆,刚提起来的第二口气差点当场泄了,握锤的手险些滑脱。
大姐你到底在闹哪样?
你说的酝酿情绪就酝酿了个这玩意出来?
你酝酿的是个蛇皮!
不行了,我得听觉屏蔽,吃不住吃不住。
他深吸口气,重新提足气势,再挑衅的看了眼正发疯的二表婶。
转身。
回头。
举锤。
往后摆。
心脏剥夺!
九幽入阵曲!
459.8公斤卧推力量!
给我砸!
第二锤落!
这次真变成拆迁锤车了。
轰!
立柱应声而断!
沈崇提前顺着二锤甩出去的方向跳到旁边,再回头看眼二表叔一家,“你们看清楚了!我砸的,是属于我!属于我爸妈的墙!”
第三锤!
第二根柱!
再砸!
再砸!
柱断!
六分钟后,伴随着他完全砸尽两面墙一共八根立柱再闪电跳开,这栋二层砖楼轰然倒塌。
沈崇站在楼房后面的斜坡上,左手拄着二锤柄,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
灰烟四起,碎砖崩飞。
二表婶已经哭不出声,只剩下沙哑嘶吼。
二表叔双手直哆嗦,眼神里一片茫然。
现在倒是不用再拉着自己婆娘了,她都已经浑身发软瘫到了地上。
大表叔一家神情复杂,又是不忿,又是害怕沈崇下一个找上自己家。
可以了,结束了吧。
我们知道你了不起,知道你惹不起,够了。
真的够了!
但就在此时,沈崇却动了,提着二锤又走到前方平台上,扔了锤子,往二表叔的方向走来。
“拿来!”
他没看二表叔,而是直接看向了二表叔身后一个亲戚。
“什么?”
这亲戚还茫然。
沈崇笑笑,指着二表叔,“我记得很清楚,你手里的锄头是之前他拿的,现在我要用。”
“你什么意思!”
二表叔隐约明白了一点,挡在前方。
沈崇将他一把推开,从这发愣的亲戚手里扯过锄头,“没什么意思,这是你家锄头吧?你用这锄头挖我爸的坟,现在我也用这锄头,挖你爸的坟!”
“够了!你把你二表叔家的房子和林子都拆了!你还要怎么样!我们可是你长辈!”
大表叔听说自家老爹的坟都要被挖,那还能稳得住。
沈崇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这所谓一把手脸上,“长辈?骗我钱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记得自己是长辈?谁给你脸了?我沈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长辈!我刚要的,是我爸妈活着时候的债!现在我要的,是他们死后的债!我一笔一笔的,全都要拿回来!”
沈崇说完就要推开人群往外走,另外几家和两个表叔家走得特别近的亲戚想拦。
沈崇怒目圆瞪,“谁敢拦我!”
众人无声散开。
李鸿牧走到林知书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林总,沈先生会不会做太过了?”
林知书完全没了刚才装出来的那副萌样,眼神里同样闪着冷光,“这哪能叫过?他已经很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