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曦笑靥如花:“好,以后我就直接叫你渭阳。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秦渭阳忽然怔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欲显得复杂:“这正是我名字的由来,取自《诗经》。我记得……曾经也有人一下子就猜出了我名字的来由,看来国学在现代这个浮华的社会,还是大有市场的。”
白未曦笑着说:“是啊,渭阳,渭水之阳,很好听的名字,难怪人家要追本溯源了。”
“时间不早,再练习两首曲子,也该休息了。你今天住这里吗?”秦渭阳问。
“不了。难怪回国一趟,多陪陪祖父。虽然他老人家总说不寂寞,但公园里的那些老爷子老太太们,谁不是儿孙绕膝?”白未曦摇头,“我十点回去,祖父还不会睡。即使和他道一声晚安,老人家也能睡得更安稳些。”
秦渭阳又怔了怔:“你倒是很了解老人家的心思。也许,老人们求的,也就是这样的亲情吧?”
“当然。”白未曦认真地点头,“像我的祖父,虽然还不能说是无欲无求,但基本上,也就求孩子们平安喜乐,能够长伴膝下。”
秦渭阳若有所思地点头:“也许,我也该回去陪陪祖父。”
“老人年纪大了,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有事业为寄托,对亲情就更加在乎。”
“是啊!”秦渭阳嘲讽地勾起了唇,“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原谅子歌,扬言要给她留下股份了。”
白未曦小心地问:“子歌对你们家那位老爷子成见很深,甚至不愿意见他一面?”
“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愿意去见他。要知道,当年那桩婚约,对子歌来说确实不公平。幸好子歌逃到了国外,要不然真嫁给了他……现在大概天天以泪洗面。”
“现在呢?”
“子歌的婚姻,没有人敢为她订。只是现在的她,似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再谈爱情。”他忧虑地叹息,“眼看着她在小提琴的成就上越来越高,可是对于男女之情,却越来越淡。在国外这么多年,很少看到她和哪个男生走得近的。”
白未曦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会好起来的,在她遇到自己命定的男生之后。”
“但愿如此。”秦渭阳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来,再练习两曲。”
“好。”白未曦顺从地点头。
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连秦渭阳都觉得,和白未曦共舞探戈,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他挥洒自如地迈步,白未曦那一点小小的骄纵,恰到好处地表现了探戈的妩媚。
“明天的晚会,你一定会大放异彩。”秦渭阳说得言不由衷。忽然间,他对自己指导白未曦把探戈学得这样好,多少生出了懊悔。
值得欣慰的是,两人间长久以来或隐或现的陌生感消失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隐晦的心思。
爱情,不用完全表白,这样的欲语还休,却是更加动人的风情。心弦颤动,随着音乐跌宕起伏。
侧身、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流畅自如。白未曦沉浸在音乐里,每一个节奏,都踩得很准。这样的舞,不仅仅是用腿在舞,更是用心在舞。
因为,今夜的舞伴,是秦渭阳。
“你跳得真美。”秦渭阳脱口而出的赞美,虽然直白,却深得白未曦的心,因而她的唇角也轻轻扬起。
“谢谢。”
“我送你回去。”
白未曦摇头:“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太晚了,你回去差不多要穿越整个城区,我不放心。”秦渭阳淡淡地说,替她把客厅的灯关掉,“明天我会让钟点工过来替你收拾房子,在你出国之前,让你祖父搬过来吧。不然的话,你在伦敦估计也不安心。”
“我还会回来的,比如特别重要的专业课。”白未曦摇头,“好在学分已经拿到了一大半,还有一些是需要实践的课程,所以来回跑也不算耽误时间。”
“早一点搬吧,我看过你们那里,除了几户人家,大部分都搬走了。”秦渭阳摇头,“其实也不用你们动手,有专业的搬家公司。”
白未曦失笑:“哪里用得着搬家公司?趁着搬家,和朋友们再聚一次。”
“好,你看着办。”秦渭阳没有坚持,挽起了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别推辞。”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