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咱们的人手已经集合完毕。”安休休的身边副将走了过来,见到自家主将脸色犹豫,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走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却让安休休脸色骤然好转,右手一挥,一万多骑兵开始了加速冲锋。而伴随着他的冲锋,沙陀人的牛角号也开始持续不断的吹响。
“主公,开始了。沙陀骑兵过来了,怎么人数有点少?”岑天时远远的看见对方的骑兵过来了,有点奇怪的道。
李玄清也闹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个了。只见前军的杨天成已经做出了动作,令旗挥舞之间,第一营忽然之间越阵而出,摆成了一个奇怪的松松散散重重叠叠的阵型冲到了大军阵前。
李玄清点了点头,见到旁边岑天时疑惑的眼神笑道:“看样子天成这段时间为了这一战花了不少心思,这是阵中之阵。他手下的第一营现在摆的是一个小型的十面埋伏阵。以天地为阵脚,融合地势地形和环境,我看天成的功力已经在天翔之上了。”
“十面埋伏阵原本需要极多的人马才能完成,但是天成以区区一万人摆成疑阵,却能够收到迷惑敌人的作用,迟滞敌方攻击速度为后方人手争取时间。而且以他的性格,搞不好到时候会化虚为实,一对一打围歼战。”李玄清淡淡的话语声中安休休的骑兵冲过两军的中间地带一头扎进了第一营的阵中,但是强大的骑兵冲锋却犹如万千的飞箭射进了水中,跟打中了棉花一般,这种怪异的阵型穿梭在骑兵的缝隙之中,犹如泥鳅一般根本就逮不着。而后方的弩炮这时候已经开始发射,嗖嗖嗖的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平射而出,那些坐在马上的骑兵一排排被射中,翻身落马。
安休休本来就没打算和天策军正面对杠,此时见到这种怪异的阵型瞬间就把自己的骑兵困住,这种你基本上打不倒对手憋屈瞬间让他有了撤军的想法,但是就是因为一分神差点被不知何时间闪到自己身边的几名天策军士兵刺中。这让他在惊醒过来的同时也开始关注这些在自己骑兵队形之中穿梭的一队队人手的动作。只见这些人基本上三人一组,长枪手刀盾手和弓箭手相互配合,脚下步伐飞快,在弓箭手不断放箭的同时,长枪手手中的长枪也或刺或者直接投掷而出,带走自己手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天成真的要打围歼战啊。主公你看,这些将士和弩炮部队配合的太好了。弩箭迟滞对手步伐,给第一营制造插入对方阵中的机会,这些人就像是从九曲洞中流过的水流,无孔不入,却让对手根本没办法应对。”岑天时盯着看了一眼笑道。
李玄清笑了笑,杨天成的这种办法其实很凶险,但是此时此刻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如果李嗣源没有应对之策,估计很难逃出这种犹如绵绵细雨但是却无孔不入的攻击手法。不过话说今天的沙陀人好像明显不太对啊,如果对方不管不顾一心一意的冲击的话,即使付出较大的伤亡还是很容易就能够突破的?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李玄清想到这里不由得悚然一惊,当他看到突进来的沙陀人的旗号上写着大大的“安”字时,才发现其中的原因。
不过这时候已经晚了,就算自己现在插手前线战事,可是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杀红了眼的将士又如何能够那么容易停手?想到这里李玄清不由得叹了口气。
“主公怎么啦?”岑天时就站在李玄清身边,自然是发现了李玄清的异状,急忙问道。
李玄清苦笑着把自己想到的和他说了一遍,岑天时在陈思之余忽然笑道:“天时有个办法说不定可以奏效。”
“先生有什么办法?李玄清一愣,随即明白岑天时是什么意思,笑道:“先生我看你要不在总参挂个职算了。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不错不错。”说完立即让身边的亲卫速速去找徐天翔。战场变阵需要极其繁琐的手续,但是为了保存住李存孝的看家本钱,李玄清也只能这么做了。
很快中军就传出徐天翔的传令兵,但是飞骑快速朝着右侧亲卫营的方向而去。岑天时的办法是让亲卫营提前进入战场,但是只是隔断李嗣源和前军的联系,这样如果安休休真的是丰李存孝的命令保存实力那么他肯定会想办法退下去的。
两人的交谈声中,杨天成也接到了中军传来的信号,李玄清的将旗高高飘扬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命令的来源,甚至连安休休都看到了。紧接着右翼的亲卫营加入战场,彻底切断了安休休和沙陀本阵的联系。这一幕让后方的李嗣源脸色一变,自己让安休休试探对方的深浅怎么这么快就让自己搭了进去。天策军骑兵出现在战场之上,那就意味着安休休已经被对手包围,这是要彻底围歼的节奏啊。
“嗣源,赶紧让安休休撤下来,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再不撤的话安休休肯定会全军覆没的,白色的骑兵是李玄清的亲卫营,赶快派人上前接应,否则就来不及了。”周德威见到天策军的骑兵上场,急忙策马来到李嗣源身边,急道。
李嗣源的脸色急速变幻了几次,手中的马鞭也跟着举起又放下,如此几次之后忽然厉声吼道:“大军征战,万无撤退的道理,传令中军,立即全军出击,给我趁势一举击破天策军。”说完抽出手中长刀高高举起,与此同时中军号角见到主帅的信号一刻不停的吹响这种牛角号,但见一时之间万马奔腾,灰褐色的浪潮开始了地动山摇般的冲锋。
“全军变阵,大军全线动员。”天策军的指挥台上,徐天翔让战鼓队全力催动战鼓,天策军在这一刻也全部动了起来。
以此同时,刚刚上了战场的亲卫营忽然之间撒开四蹄横穿战场从右侧忽然之间全军冲到了左侧,让开了中军。
而被第一营死死缠住的安休休这时候却成了最悲剧的人,一万多人的骑兵瞬间被两大军阵二十万人马夹在了中间,犹如礁石一般随时有可能被双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