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白似久从被褥里探出一只手,对着帘帐的方向一划,就听非夜白说:“昨日我们回来时,便下了小雪。夜里势头大了,晨起一看,外面已然是雪白一片。”
拉开帘帐往外一看,只见天边藏青色的风卷起,凌厉如巨大的天地长刀,将魔宫四方的几座山峰生生给拦腰切断,远远看去大块大块的冰岩从高处砸落下来,一些建在山脚下的宫殿甚至被这些冰岩砸了个洞穿。
白似久:“……”这雪景,并不是特别好看的样子。
非夜白笑了笑:“妖帝归于天际,这排场自然是不一样的。”
白似久看了半晌,终于说:“颜缥雪特意选了在这里归元重修,当真不是想摆你一道?”
非夜白轻叹:“这么说也没错。他整了如此大的阵仗,就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颜缥雪死在了我的宫里,无论事出何由,这档子事可就赖在为夫头上了。”
白似久深以为然的点头。
非夜白坐拥魔界、冥界江山,本就威名远扬,眼下颜缥雪临走前将这口黑锅甩在非夜白头上,怕是外头要传疯,估摸着要说非夜白意欲一统天下了。
可传言,往往是最害人的,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根本说不清。
她道:“这可不是件好事。正如帝昊一般,他本无心,可旁人有意,传他野心勃勃要血洗六界,他无法出面解释,最终才酿成大祸。”
非夜白点头:“他看为夫不顺眼,摆这么一道本就在意料之中,好在为夫早有准备,他走之时,白上闲和青夙已都在场,若真要传什么,也不至于太过……”
话未说完,非夜白突然怔了怔,看了一眼窗外,眉梢一挑,说:“青帝陛下,蹲在窗沿下听墙角,可不是君子会做的事情。”
窗外青夙已“噌”的一下探出脑袋来,指着非夜白张口就来:“非夜白,你太过分了!敢情你一封血书千里迢迢叫本帝过来,就是冲着这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