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大门口,我后背猛地一沉,像是有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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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谁趴在我身上了似得。
我又是害怕又是慌张,身子趔趄了一下,小腿撞在石头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兜里的算盘滑出来,啪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慢慢蹲下身子挨个捡回来,我甚至小心的数了数算珠,确认没少一颗才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我咬紧牙关没有出声。这叹息,太像二叔的声音了。
身上的背篓越来越沉,我的小腿又开始发疼,我低头看了看,刚才撞到的地方开始流血了。
我有点心慌:送煞的时候出血,这是凶兆啊。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从衬衣上扯下来一块布,把伤口包住了。
勉强走了十来步,我感觉有点撑不住了,伤口那里针扎似得疼,根本使不上劲,我一走一趔趄。
正好遗物里有一根旱烟杆,我犹豫了一下,它当成拐杖拄在地上。
用死人的东西很不吉利,不过这烟杆过一会也得烧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街上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看来他们知道今天是给二叔送煞的日子,所以都躲起来了。
忽然,我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再向前走了。因为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我试探着走,它也走。我停,它也停。我放慢速度,它也放慢速度。我加快脚步,它也加快脚步,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
难道是二叔?
我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看,但是我实在忍不住,悄悄地回了回头。
身后是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
我松了口气,刚想继续走。忽然眼睛向下一瞟,看到了一个东西,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我看到一双旧鞋,孤零零的摆在我身后,鞋尖贴着我的脚后跟。
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刚才是这双鞋在跟着我?
常听人说,送煞的时候人的眼睛被鬼影响,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这时候千万不要跑,朝地上吐一口口水,掉头继续走就行,那些东西通常不会难为送煞的人。
想到这里,我就低头要吐口水,可是这时候,心里一动:刚才那双鞋好像有点面熟,该不会是二叔的吧?
我蹲下身子看了看,马上一阵后怕,这双鞋确实是二叔的,不知道怎么的从背篓里掉出来了。
我把鞋放回去,走的更小心了,一路上回头了无数次。
还好,我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村子。
贴着村子有一条小河,过了河就算是出村了。
河上有一座石桥,修的平整坚固,可是没有人敢走这座桥,因为那不是给活人准备的。
这桥叫送煞桥,只有送煞的人才可以走。人背着煞,已经不算是活人了。
据说垒这座桥的时候,上面每一块石头都是从泰山挖回来的。泰山石可以镇鬼,只要把煞背过石桥,它就没有胆量再回来。
我的脚踏上送煞桥,在那一瞬间,背篓忽然变得很冷,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深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到了桥对面。
终于出村了,我看了看手里的供香,只剩下一小半了,我得抓紧时间,把二叔的遗物烧了。
我先把香插在地上,对着它磕了个头,然后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
一床被褥,一个枕头,两包袱的旧衣服,我把它们堆成一堆,浇上菜油,准备点火。
这时候,我脑子里猛的一激灵,叫了一声:好险。
我兜里还有一堆零碎呢,万一不小心带回去了,二叔非得跟着我回家不可。
我连忙把它们都掏出来了。我有点后怕的把所有口袋都翻开,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再也没有东西了,才拿出火柴。
我蹲下身子划火柴,忽然小腿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刚才的伤口又裂开了,有一滴鲜血沁出来,摇摇欲坠要滴在二叔的鞋子上。
血滴在遗物上,鬼不缠上我都不可能了。
我吓得一哆嗦,偏偏把那滴血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