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片被小心地叠着,显然一直被人细心保管。然而大概因为时常被人拿捏回味的缘故,已经有些破旧。
颜漠北毫不在意,将那半旧的布片放到眼前,深深吸了一口,呼吸更加急促。他空出一只手,到身下上下动作,嘴角轻轻漏出喘息。颜漠北闭上眼,似乎在透过布片上的气味回味什么人,偶尔露出来的目光,满是侵略与饥渴。
等到他最后心满意足时,已经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颜漠北细心地将布片再放回怀里收好,清理自己的时候不知又想起什么,脸上升起一片红晕,与刚才不知羞耻地嗜玩布片时判若两人。
“格策将军!
此时,账外传来一声呼唤,唤回他神智。颜漠北目光一寒,再收拾好衣服,挑开帐门时,已经又是人前那副淡漠不近人情的模样。
“什么事?”
“王派使者前来,召您有事。”
颜漠北眸光一声,“知道了。”
等颜漠北进入营帐中的时候,西羌王的使者,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账内只有一人,并没有其他人,颜漠北在帐门口停留了片刻,走上前。
“使者。”
“格策将军。”
西羌王特使向他恭喜道,“此次成功攻下边塞,王心甚悦,将军功不可没!”
“为王谋事,唯尽力而已。”颜漠北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讥嘲,“不知特使前来又有何事,可是我门中长辈又有人触怒了贵人,不慎坠入江中?”
“这……”特使一脸尴尬,“令师兄的事完全是意外。”
使者假惺惺道,“我们也未曾想到,他与二王子起争执后,会不幸落水。不过将军放心,令师兄已经有了消息。”
使者放低声音道,“今日关内线报传来,令师兄被中原人救起,却成了他们手中棋子。中原人不日要召开群英会,格策将军,王对此事甚是关注啊。”
颜漠北心里冷笑,面色却配合道:“王有何吩咐,我必定遵从。”
“王认为,此时正是时机。当年流入萧亦冉手中的那本秘籍,也许就在少林手中。”使者道,“王令将军潜入中原,伺机夺回秘籍。”
中原,疯剑客萧亦冉,秘籍。
听到那些熟悉的名字,颜漠北第一个想起的,却是让他魂牵梦绕的那副面容。
他不动声色道:“格策遵命。”
使者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格策将军,不要忘记,你母亲是王至亲的血脉,你身上留着西羌最尊贵的血统。王信任你,如同信任他亲生的孩儿。且如今你师门上下都在西羌领土上休养。将军完成了任务,也正好回去和他们相聚。”
这一番软硬兼施,算是封死了颜漠北的后路。
“王要我何时动身?”颜漠北问。
使者露出一分笑意,“即日启程。此行——”他伸出手,热切地拍了拍颜漠北的肩膀,“务必不要令王失望。”
很好地掩饰住了眼中的情绪,颜漠北低下头,恭敬应诺。
而直到使者走后,他才抬起头来,那双沉寂的黑色眼眸释放出如狼似虎的凌冽寒光。
让他回中原?
西羌人自以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高枕无忧,可他们却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放虎归山!
在中原,还有人在等他。
颜漠北扬了扬嘴角,心情愉悦,而等他走出营帐时,又收敛表情,成了寡言少语的格力格策。
“将军!”
看守的士兵恭敬行礼,不知为何,他们觉得格策将军见过使者后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一只雀跃等待捕获猎物的猛兽。
而远在中原的江南小城,端茶慢饮的某人却硬生生打了个喷嚏。
秦善摸了摸鼻子,少有的觉得有些心慌。
一年之期未满,某人却要回来了。